而显赫一时,曾统领东林举国兵力,令他国将士闻之丧胆的镇北王,已阔别。
“王爷叨教。”
“最毒……真是妇民气?”
很久,楚北捷停动手中挥动的宝剑,神采已趋安静,回身将宝剑插回剑鞘,脸上添了一丝令民气悸的冷冽,指着一地碎木叮咛,“你将这琴屑,给她送畴昔。”
“我记得。”
楚淡然略微不安地回道:“部属拿着信出门,她俄然在前面说等一下,把信又拿了归去。部属觉得她还要加一两句话,安知她点了火折子,把信就那么一递……”
“说了甚么?”
水绿山青,犬吠炊烟。
隔了好久,才听到感喟,“我本该杀了她的。她骗我,欺我,毒我亲侄,天下有谁比她更该杀?”
落日西下。
楚北捷一字一顿,冷冷反复,“对月赌咒,永不相负?”
东林一处偏僻的山林中,冷静呈现一座朴实的山庄,庄里人自耕自种,出入低调。
“那……”娉婷清楚地吐字,“白娉婷今后就是楚家的人了。”
“你下去吧。”
“我另有最后一个题目。”楚北捷顿了顿,凛然道,“你自知必死,为何置大石于路上,轰动我的车驾?”
娉婷听出楚北捷话中恨意,挤出一丝苦笑,“我明白的。王爷说的,娉婷都明白,既然王爷找到娉婷,娉婷避无可避,干脆性命也交由王爷发落。”
归乐敬安王府、东林镇北王府、北漠大将军府……统统都变得好悠远。
“她又唱了甚么?”
“是,王爷。”
“娉婷女人唱:故乱世,方现豪杰;故豪杰……”
无人知,西厢一副小巧心肠,能论天下事,弹奏天籁曲,一计窜改北漠岌岌可危的悲惨运气,却换来肝肠寸断,欲哭无泪。
楚北捷举起双手,看着虎口处被剑磨出的厚茧。记得她的手,纤纤十指,白而细嫩。这手操琴、摘花,本来也会调药。
见面前大队人马连同楚北捷都木雕似的没有转动,娉婷红唇微扬,勾起一丝含笑,“实不相瞒,娉婷一向不安惶恐,不知王爷会如何措置我,故在路旁等候王爷车队。若王爷与娉婷擦身而过,那是你我缘分已尽,娉婷也算实际了到东林见王爷的信誉,今后两不相干。”
而毒药,出自她的手。
“我记得的。”楚北捷点头。
娉婷的眼睛斑斓如初,“王爷忘了我们的誓词?”
除了攻城时的对峙和少数人顽抗外,死伤未几。并且以后即有王令下达,命官员厚加抚恤。
只是,这西厢中,至今空荡荡。
只是,自从那一天后,她再没有见过楚北捷一面。
娉婷看他一眼,瞳中柔光闪动,叹道:“我晓得。”
楚北捷连问旬日,连叹十天。楚淡然不由想起陈观止,这当初为娉婷看病的老名医,想必也记得镇北王曾为娉婷女人久病不愈而发的雷霆大怒。
东林都城一夜易了两次主,只有身在此中才明白这一夜的惊心动魄。
楚淡然沉吟道:“她见了王爷送畴昔的东西,好一会儿没动,厥后取出怀里一封信,要部属交给王爷,说她没机遇晤见王爷,要和王爷说的话都在信里了。”
无人知,东厢墙上孤零零一把入鞘宝剑,曾斩敌国无数大将,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境,剑光所到,所向披靡,无人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