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醉菊一早就被唤了过来。进了屋子,娉婷昔日最喜好斜靠的长榻上并没有人影,醉菊在房中站了站,闻声楚北捷在内里沉声道:“我们在内屋。”
“你……”楚北捷猛地把她的手扯出来,已经太晚,左手方才还纤长标致的食指遭了无妄之灾,被本身的仆人狠心咬出两三个深深的齿印。
只要高山不动,悄悄耸峙,挺直不平。山上小兽浩繁,不惧风雪,一待雪停就倾巢而出,打雪仗,挖雪洞,采摘树上最后几只松果,你争我抢,不亦乐乎。
唤红蔷打扫草亭,命楚淡然取来古琴,再取来美酒。
鲜血从齿印中缓缓排泄。
两人一前一掉队了书房,楚淡然跨入门,随即回身关上房门,取出袖中的手札。
娉婷两手被制,毫不在乎,顺势倚入楚北捷怀中,想了想,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楚北捷黑下脸,“不要混闹。快点进屋……”
“王爷……”娉婷矫捷的眸子转动,慵懒地竖起另一只无缺无损的食指,“这个也要王爷亲一亲。”
醉菊应了一声,瞥了门外两道紧靠在一起的身影一眼。
“乖乖地睡,不要胡思乱想。”
红蔷在楚北捷身后探出头看了看,赶紧道:“奴婢去拿药。”
疆场上的无敌虎将,堂堂东林镇北王,对上一个存亡无惧的白娉婷,败下阵来。
“是。”
炉罩子下的炭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故飞燕,方惹多情;故多情,方害相思;一望成欢,一望成欢……”
醉菊上前,坐在床边,朝娉婷含笑,“白女人放心,徒弟说我已经学得不错了。”手伸入和缓的被中,悄悄抓住娉婷的手腕,让它暴露来。
但是,只要凝睇她的双眸,统统不甘心不平气就烟消云散。
“王爷……”
提起东林两位王子的惨事,红蔷也笑不出来了,眸子一挑,看向醉菊身后。
才气够下床,便要赏雪。
娉婷不肯转动。
从那日起,小院中常常能够闻声娉婷清越的歌声。
楚北捷脸上没有神采,眼底色彩却垂垂深沉,“别再说了。”伸手拉上窗子,将星光月色关在内里,强势又和顺地将娉婷压入柔嫩的床垫中。
楚北捷未进小院,便闻声琴声越墙而出。
“没……咳咳咳咳……”娉婷捂着嘴。
楚北捷神采立转寂然,腰身一挺,如标枪般笔挺,叮咛楚淡然,“到书房。”走了两步,又转头叮咛醉菊,“好好评脉,用药的时候谨慎点,渐渐拔出病根,她身子底不好,不要用猛药。”大步迈开,急仓促去了。
笑过后,脸上垂垂规复常色,昂首,痴痴看着楚北捷,柔声道:“有王爷为娉婷心疼,就算两手尽废,今后不能操琴,又有何妨?”
楚北捷细心看她眉间,公然略有困意,点了点头,重新将她搂着睡下,命令道:“现在要好好睡了,不准再胡思乱想。”
他们贴得紧紧,听对方的心跳,血液流淌的声音。
娉婷也慵懒地坐了起来,拦道:“要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明天看还不是一样?如许折腾一下,我更加睡不好了。”
娉婷眼眶发热,在楚北捷怀中深吸一口气,看入楚北捷亮眸深处,应道:“王爷军法严肃,娉婷投降了。”
“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情。”楚淡然冷然道。
由得浮云飘忽,由得月转星移。沧海桑田,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