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顾三娘睡醒了,她小哥儿醒着,便说要看孩子,奶娘张氏抱着小哥儿进屋,顾三娘探身看了一眼,问道:“本日吃了几次。”
家里添了小哥儿,自是件天大的丧事,如果照着府里的端方,小哥儿洗三,满月,周岁都是要大宴来宾的,可她们主仆几人现在住在雾山,只得姑息一些了,只不过虽是如此,柳五婆还是煮了很多红蛋,打发万福分送给住在巷子里的邻居们。
柳五婆二话不说,她把家里交给彩云照看,又叫万福赶着马车送她进京,当即回府去找吉昌公主。
顾三娘犯了难,雾山交通来往不便,想要寄封家书不轻易,现在虎哥儿生了好些日子,她这报喜的手札还没寄给沈拙,最后还是柳五婆说道:“我估摸着二奶奶说不定过几日就要家来了,到时托她寄就是了。”
目睹小哥儿越来越衰弱,顾三娘找来柳五婆,她说道:“小哥儿的病不能再拖,就是个大人也经不得这么几次发热,你速速回京去找吉昌公主,请她保举一个专治小儿疾病的太医过来。”
张氏笑道:“这有甚么难的,你包在我身上,巷子里住着这么多人家,一家去要些布头,也就能做起来了。”
张氏说道:“这话非常,屋里两三小我,照看一个小哥儿还不是绰绰不足,何况小哥儿也不是那奸刁的孩子,沈娘子只需好生坐月子就是。”
“写是写好了,但是如何寄出去呢?”小叶子问道。
张氏内心一喜,她看着小哥儿,笑道:“吃了吃了。”
重生的小哥儿因着是早产,个头又瘦又小,哭的时候像是猫叫似的,顾三娘奶水不敷,幸亏早已请了奶娘,这才没有饿着小哥儿。
顾三娘晓得这个理,可就是管不住本身,她把孩子抱给张氏,又把碗里的鸡腿夹了一个给小叶子,小叶子没接,她笑道:“娘只当还跟先前一样呢,我们家现在不缺这口吃的,你本身多吃一些,厨房里另有好大一锅呢。”
柳五婆引着他近前,来的这位赵郎中先洗了手,便给小哥儿看起病来,郎中看病时,顾三娘等人谁都不敢打搅,直过了半晌,赵郎中这才收了手,他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白瓷瓶,从内里倒出一粒药丸,说道:“孩子是体虚发热,你们把这丸药掰成四份,用温水化了给孩子服下。”
过了不久,小哥儿抽泣几声,就瘪着嘴巴睡着了,顾三娘付给赵郎中医药银子,那赵郎中又叮嘱几句,便家去了。
顾三娘抱起孩子搂在怀里,那孩子在她怀里蹭了两下,张着嘴就哭了起来,哭几声,还要歇几口气,顾三娘见此,心疼不已,那眼泪跟着就落了下来。
“奶奶,我这就去!”柳五婆说道。
“小哥儿如何样了?”顾三娘急步走上前来看孩子,小哥儿紧紧闭着双眼,不时抽搐几下。张氏也急得甚么样似的,还未满月的孩子,不爱吃奶,又经常抱病,养得不好就会短命,这孩子都生下来十几日了,还像只鸡崽普通,不知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顾三娘不疑有他,赶紧叫彩云去化药,不一时,彩云端着化好的药进屋,顾三娘亲身抱着孩子给他喂药,谁知小哥儿吃了一口,就闭着嘴巴不肯再吃。
只因小哥儿病了,顾三娘守着他不敢挪动半步,到了夜里,小哥儿总算退烧,柳五婆好说歹说,总算劝着顾三娘回屋歇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