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宗族,再是天下,这一顶顶的帽子盖下来,蒋锦言整小我都呆住了,他如果再反对,仿佛就变成了与百姓百姓为敌的罪人,蒋镇言看他神神聪慧,不再看他,转而望着沈拙,说道:“老爷的后事你筹算如何措置?”
沈拙还惦记取东院里的顾三娘,他和有旺分开,抬脚就往院里去了,这会子,顾三娘方才喝完保胎药,她正靠在西窗的美人榻上打络子,不时还朝着窗外看两眼。
迎着沈拙炽热的目光,顾三娘心头软成一团,她点着头,浅笑着说道:“好,谁也不带。”
沈拙对劲的一笑,他说:“有我来教诲,孩子怎会不好?”
沈拙一笑,安家还敢有甚么行动?就和蒋中明死了,蒋家的人冒死坦白一样,靖文天子驾崩,动静一经传出,太子就会明正言顺的即位,那安家现在只怕跟他们一样,正在想方设法瞒着此事。
蒋锦言看他二人默不出声,更加痛心疾首,他说道:“蒋家世代忠良,爹爹平生公道严明,为天下百姓呕心沥血,他刚死你们就要陷蒋家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我劝你们两人千万莫要胡涂。”
蒋锦言惊骇失容,听到这里,他方才晓得两位兄长竟是要暗害弑君,蒋锦言脾气纯良,他和沈拙与蒋镇言分歧,这二人,一个胸怀城府工于心计,另一个阴戾刻毒薄情寡义,反倒是蒋锦言,他自小本分结壮和顺浑厚,与他两个兄弟就像一家人似的。
“你想说是安家?”蒋镇言打断他的话,又道:“这有甚么不同么,没有皇上的授意,单凭一个小小的安家,又如何敢胆擅闯丞相府?”
顾三娘被他逗笑了,说道:“恰好你也美意义,从当时你在秦家大院做教书先生时,我就看出你是个娇惯孩子的,在小叶子和御哥儿面前,更是没有半点严父的模样!”
就在这时,沈拙打帘子出去,顾三娘放动手里的络子,笑道:“我猜你这个时候也该返来了。”
实则,蒋中明最是偏疼心疼蒋锦言,他对蒋锦言管束甚严,这蒋锦言长到十六七岁,还被拘在家中读书,学的是忠君爱国的那套事理,他千万不敢设想,自家两位兄弟竟然企图不轨,想干这类抄家灭族的大事。
蒋锦言面红耳斥,半日没有声响,看着他唯唯诺诺的模样,蒋镇言脸上的神采又松了几分,随后缓声说道:“书里教人要文尸谏武死战,可也得分清尽忠的君王是否值得,靖文天子刚愎自用,任用安家这等的佞臣,我们如果坐以待毙,皇上迟早要废掉太子,到时安氏搀扶年幼的皇子即位,势需求把持朝政祸乱百姓,你想看到这一日么?”
“白日有小叶子和御哥儿陪着说话,我都很好,你在外也别惦记了。”
沈拙懒得跟娇弱天真的蒋锦言废话,便低头望着茶碗里起伏不定的茶叶不语,蒋镇言沉着脸,他和蒋锦言是一母同胎所出,这些年固然和他见面的次数未几,却也深知蒋锦言为人天真,他道:“胡涂的是你,我问你,前几日,若叫安锦堂闯进这里来了,蒋家又是甚么了局?”
有旺轻声回道:“安如海下了早朝,走到半道,被宫里来的人请了归去,这会子宫里倒是静悄悄的,甚么动静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