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红大吃一惊,她们这些绣娘,多数都是嫁人后,就不再外出做活,却从没有哪个绣娘说要本身去开铺子的,再说了,这开铺子岂是说开就开的,租铺子付税金收绣件,哪一样儿不得费钱?
“三娘,你可想好了,万一赔了本可怎生是好?”莫小红还没想到顾三娘是从那里弄来的钱,她只担忧她亏了,到时连本钱也收不返来。
“大年根儿底下,她脸上鼻青脸肿的,不消说,必定是被她男人打的,我看到她时,她正在捡别人扔下的菜叶子,见到我了,羞得直往人群里躲,幸亏她跑得快,要不然我非得上去骂她一顿不成。”想起她干的好事,莫小红还是愤恚不已,本日看到她落魄,内心的气也能消了几分。
顾三娘摸了摸他的头,又说:“你娘怀胎十月生下你,你就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果你认了别人做娘,她该有多悲伤呢。”
来时,莫小红除了给小叶带了新衣裳,另有一份年礼,亦是绣庄发放的,里头是两条四指宽的猪肉,两新鲜鱼,另有各色干果不等,另有一个装着五钱银子的荷包。
又过了几日,莫小红来看望顾三娘,绣庄里休了年假,她特地给小叶子做了一身新衣裳,因小叶子有热孝在身,衣裳都是一应的素色,既能全了孩子想穿新衣的心愿,又不给人挑理的处所。
顾三娘低头静了半晌,又昂首对莫小红说道:“这事八字还没一撇,我只跟你一小我说,你别传了出去,免得做不成,还叫别人笑话我。”
顾三娘说道:“我是当娘的,当娘的心机我能猜个*不离十,错不了的。”
这日,顾三娘和小叶子正在包饺子,御哥儿穿戴一身新衣蹦蹦跳跳的出去了,他冲着顾三娘说道:“顾婶娘,你看我爹爹给我买的新衣。”
这一头顾三娘也想过,她在金氏绣庄做了七八年的绣娘,先前也就跟绣庄的店主意过两三回罢了,还都是远远的望上一眼,店主是甚么样儿的脾气她不清楚,但她跟绣庄的管事管永旺却打了多年交道,为了能开成铺子,到时少不得要去求一求管永旺,反正她也就是养家糊口罢了,又不跟他金家争利。
“永旺叔的媳妇怀了身子,他这些日子忙着呢,本来说想过来看看你,就是始终不得余暇过来,因而便叫我把年礼带给你,东西都跟大师伙儿一样的,就是荷包里装的银子分歧,你的荷包我没翻开过,不过我猜跟往年一样,必定又是你的最多。”
说罢,他还喜滋滋的转了一个圆圈,顾三娘看了一眼,这身红色的小袄儿看着喜庆,就是买得是衣铺里做好的裁缝,衣裳大了一截,非常得不满身,她冲着御哥儿招了招手,说道:“过来,婶娘给你把衣裳改一改。”
实在顾三娘并非这两日才升起想开绣铺的动机,早前她就一向暗自想着这事,只是当时没钱,她想先等攒够本钱再说,谁知一场大病把家里的财帛花净了,她也就歇了这心机,不想前些日子沈拙送来几十两银子,顾三娘这内心便又活动起来,再者她始终挂念着沈拙典当出去的玉件,那是他母亲留下的,现在为了给她筹钱治病抵押了,顾三娘不管如何也要将它赎返来,只不过如果靠着她到绣庄做工,便是干一辈子,也攒不到那么多银钱,便是为了沈拙当掉的玉件,她也该多给本身想条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