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小店,载不住你的高文,你还是请往别处去罢。”顾三娘面无神采的说道。
本来在绣庄时,顾三娘就和宋嫂子合不来,更不提她的那幅松鹤延年图就是被这宋嫂子破坏的,厥后为了再赶一幅刺绣出来,她几乎熬坏身子,这时看到她了,顾三娘的神采天然也就不如何都雅了,她沉声说道:“你找我有甚么事?”
罗氏点头道好,她又从荷包里拿了半块碎银子说道:“这是给你的定金,到时全都做好了,再一并你结钱。”
到了稍晚一些,杨家大奶奶差人送来选好的花腔儿,顾三娘当日关店归家时,自将杨大奶奶的罗裙带上,预备回家时先绣一些,谁知她刚走出不远,从中间的胡同口窜出来一小我影,顾三娘未曾防备,顿时被唬了一大跳,那人嘴里喊了一声三娘,接着不幸巴巴的望着她。
本日来了一笔大买卖,如果没有甚么不测的话,说不得还能做成转头客,是以顾三娘非常看重,她细心的将杨家送过来的衣裳收起来,先把小件儿的抹额拿出来锁边,只等杨家差人送来花腔儿,就能给杨家大奶奶绣罗裙了。
顾三娘从未见过杨大奶奶,也不知她的爱好,虽说先前总给她做活计,哪是她做过那么多,却不晓得是哪一家的,故此她开口扣问道:“不知杨大奶奶想做个甚么花腔儿的?”
宋嫂子踌躇了一下,愁眉苦脸的说道:“传闻你开了一个卖刺绣的铺子,我存了很多绣活儿,你能不能把我的绣活儿收下来?”
这一日,顾三娘正坐在铺子里绣一条小儿肚兜,一条红鲤方才绣完,就见外头出去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她前面跟着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出去后先举目扫视一眼,最后落在顾三娘的身上,问道:“你就是顾三娘罢?”
“随你的活计卖给谁,总之我是不会收的。”顾三娘说完这一句,扭头就要走,那宋嫂子见此,赶紧拦住她,嘴里哭诉道:“我都认错了,你还要我如何?要不是因着你,我又怎会被绣庄辞退,难不成非得逼着我一家长幼去死才甘心,就算真的逼死我了,你又能落得个甚么好?”
在她回想之际,那妇人已拿起她的绣棚看了几眼,笑道:“好光鲜的活计。”
顾三娘见她还倒打一耙,不由心中微怒,她说道:“你这是木工戴枷——自作自受,老话说的好,人在做天在看,你要死要活的与我不相干,实话奉告你,你的活计就是白送给我,我也不会要。”
妇人见找对了,笑着说道:“我姓罗,是城东杨府大奶奶的陪房,传闻你从金氏绣庄辞了工,本身开了铺子,这才找了过来。”
“这些都是我新近画的,罗嫂子挑几样儿带归去给杨大奶奶看看,等她选中了,嫂子再打发人奉告我一声,我马上就能赶工。”
顾三娘细细回想一番,她记起客岁孙举人办了一场梅花会,有个杨家二蜜斯误闯宴席,画像还被传播出去,成为坊间饭后茶余的谈资。
开初宋嫂子拦住顾三娘时,沈拙就已看到了,他本想上去得救,没想到不消他出面,顾三娘本身就将那人挖苦了一顿。
顾三娘冷冷一笑,她盯着宋嫂子的眼睛,说道:“好啊,你当这个就能恐吓住我了么,你尽管来,别的没有,刀棒枪棍都已备好,万一失手打残至死,我这铺子就典当出去赔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