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娘听了她内心的设法,一时欢畅一时忧愁,欢畅的是顾三娘有情有义,她果具没有看错此人,愁的倒是要沈拙等三年,也不知那沈拙能不能等得,她转念又想,沈拙只会默不出声对顾三娘好,却向来未曾透露他的情意,他究竟是个甚么意义,也未曾可知呢。
秦大娘赶紧一脸正色,沈拙既然没有开口,她也不好多嘴,毕竟这事还得看他二人的造化,只望着他俩能认清各自的情意,切莫节外生枝才好。
顾三娘内心有气,口气也就不如何好了,她说:“先前倒不觉着,本日还是头一回发觉你这般的不见机呢。”
御哥儿点头晃脑的说道:“爹爹说了,读书认字不是为了考取功名,只要我开智明理,就算当个走街串巷的货郎也使得。”
“你死不断念,与我何干,我劝你不要胶葛,免获得时你叔叔婶婶跟着没脸。”
顾三娘回了秦家大院,彼时小叶子和御哥儿正在东厢的廊下捡石子儿顽,沈拙则是坐在窗下借光看书,他昂首看到顾三娘返来了,朝着她扬唇一笑,顾三娘随口说道:“看书呢。”
顾三娘也没推让,她收下土豆,又见秦大娘两眼直勾勾的瞅着她,像是有甚么话要说似的的,她笑道:“大娘,你这是如何了?”
“早就写了,书也背了,沈叔说一字不差。”小叶子对劲的说道。
水井中间有几个正在涮洗的妇人,世人看到福全找上门了,纷繁停动手里的伴计,朝着她们这边张望。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顾三娘便回到西厢去筹办晚餐。
秦大娘点着头:“如许最好。”
“雨天,买卖冷僻多了。”顾三娘回了一句。
福全被她骂的面红耳赤,只顾低头看着鞋面,顾三娘虎着脸,又说:“该说的话我都奉告你婶婶了,只望你能听听你叔叔婶婶的话。”
本来忙活着的顾三娘看到秦大娘脸上的神采又喜又忧的,不免看了她两眼,她奇特的问道:“大娘,你是不是另有话要说?”
他们大元百姓风开放,平常百姓家的孀妇再嫁并不会招人非议,何况顾三娘为人无能,又是个年青嫩妇,手里另有间赢利的铺子,县里那些丧了老婆的鳏夫,或是家贫没结婚的男人只怕都在暗自划算着呢。
“拒得好!”秦大娘嘴里啐了一口,她说:“这个孙姨婆是老胡涂了,赵福全比你小好几岁,现在二十来岁了还寄住在她叔叔婶婶家,如果嫁给他了,他拿甚么赡养你们娘儿俩?难不成还要你跟着她一起挤着住在他叔叔家不成?”
两人说了半日闲话,顾三娘家的晚餐差未几也烧好了,秦大娘自回到主屋去了,不一时,小叶子拉着御哥儿走出去,顾三娘看到两个小儿手上脏兮兮的,便抽出布巾给他们擦手,嘴里还轻声怒斥几句。
御哥儿巴不得一声,他挺着小肚子,扬声说道:“好哒。”
叫秦大娘来看,这赵福全一准儿是没安美意,顾三娘就算是个孀妇,但是好歹开着一间铺子,他如果娶了顾三娘,可不就从伴计一跃变成掌柜的了,再一则,这小半年来,她冷眼看着,顾三娘还是跟沈拙相配,两小我你有难处我伸手,沈拙虽有个功名在身,却并不像那起嫌贫爱富之人,前些日子他不放心顾三娘单独去桐城,还相陪着一起去,若没有倾慕的心机,何故做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