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顾三娘赶紧答道。
本日雨天,道观里没甚么香客,只要起初顾三娘定了来打醮,这白云观不大,拢共也就十几个羽士,整座道观前面是道场,前面是羽士们起居的处所,那道童将顾三娘等人引了出去,又说道:“师父云游去了,只要两位师叔在家,已等了你们大半日呢。”
留下的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氛围却并不沉闷,沈拙执起茶壶,他给顾三娘面前的茶盅倒了一杯茶水,水汽氤氲而上,略微带着一丝苦味的茶香让顾三娘放松下来,沈拙昂首望着她的脸,又说道:“山里冷,你吃杯热茶暖暖身子。”
“不是。”小叶子坐起家来,她朝着顾三娘说道:“我不是想拦着娘再嫁,我……我就是怕,怕你把爹给忘了。”
“你又是如何想的呢?”顾三娘问道。
小叶子想了一下,她说:“沈叔说,写这句话的人有病,还病得无药可医!”
驴车行了大半日,终究在一个山脚停下来,白云观建在山腰,彼时雨势稍歇,只因驴车不得上山,他三人只得下车,徒步走路上去。
顾三娘点了头,沈拙又唤来小叶子,三人一同走出道观,下山的路,沈拙一手牵住一个,这一回,顾三娘没再摆脱。
雨路泥泞不堪,沈拙搀扶着顾三娘母女二人下来后,便一手牵住一个,当着小叶子的面前,顾三娘有些不安闲,她下认识的挣扎几下,可那沈拙握得很紧,竟是摆脱不得,顾三娘臊红了脸,轻瞪了她一眼,说道:“你放手。”
顾三娘怔了一怔,她和沈拙都一起静了下来,只要雨声噼噼啪啪落在地上的声音,在如许的雨天里,苦衷仿佛无所遁形,过了半晌,她才想起该回他两句,但是嗓子却像是哑住了普通,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不到半晌,走出去两个青年羽士,一个道号平圆,一个道号平礼,相互问候几句话,那两个羽士问沈拙:“先前只说顾娘子携了幼女来给亡夫打醮,却不知先生是哪家的?”
说话之时,他们几人已进了正堂,沈拙和顾三娘先拈香拜了太乙真人像,小叶子也跟在前面,像模像样的拜了一拜。
沉默总会被突破的,沈拙又说:“我中意你,无关其他,仅仅只因你是顾三娘罢了,你为你先夫守一年,我便等你一年,你为你先夫守三年,我便等你三年,哪怕你要为他守一辈子,我也等得起!”
小叶子双手放在桌上,她先是点头,最后点头,到了这时,大抵就连她本身也弄不明白了。过了好久,小叶子吞吞吐吐的说道:“前些日子,我读书时看到一句话,说是妇人纯洁,从一而终也。”
沈鄙见顾三娘这般对峙,不由摇了两下头,他环顾四周,捡了一根树枝递给顾三娘,顾三娘冷静接了过来,沈拙拉着小叶子,另一手提着篮子,率先往着山上走去,落在前面的顾三娘谛视着沈拙和小叶子的背影,驻着树枝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巷子里的孩子们一起玩耍,不免会有些磕磕碰碰,有的孩子跟小叶子起了吵嘴,用心拿这些话来讽刺她和御哥儿,御哥儿年纪小不懂事,他听了如许的混话,常常要理直气壮的回一句,他巴不得顾婶娘做他的娘呢。
法事做完后便已到了后晌,这会子又开端凄凄沥沥下起雨来,山路湿滑,沈拙和顾三娘带着小叶子在观里等着雨停,二人坐在廊下看雨,四周非常喧闹,小道童端上来一壶热茶,就号召小叶子一起去看后院刚生的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