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过年,这个年夜饭,顾三娘一家都没吃好,到了大年初二,她带着两个孩子去给秦大娘拜年,秦大娘看她愁眉不展的模样,内心叹了几口气,她方才和沈拙结婚的那些日子神采红润,神采奕奕,这才没几日,又瘦得脱形。
日复一日,郦县下了几场冬雪,这期间顾三娘又收到几封沈拙寄来的手札,有一次乃至另有都城本地的土仪,只是沈拙始终没有留他在京里的住址,顾三娘就是想给他寄一封手札,也不知该发到那边。
“相公,你就少说两句罢。”李氏赶过来了,她见自家男人说得实在太刻薄,忍不住出声劝了几句。
顾三娘又气又疼,不过孩子打斗,她一个大人也不好多说,秦大娘从屋里找来擦伤药,嘴里骂个不断,顾三娘一语不发的给两个孩子清理伤口,正在这时,秦林从外头返来了。
这一日,顾三娘坐在铺子里绣着一副观音菩萨送子图,还没动几针,就听得‘砰’的一声,从外头飞来一块大石头,好险顾三娘及时躲开了,要不然那石头非得砸到她的头上不成。
孙举人对着他娘子大声吼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晓得甚么?要不是沈拙,不说一等的状元,好歹进士的功名我也能捞一个返来,现在我又得蹉跎三年,我骂两句解恨还算是宅心仁厚的呢。”
沈拙没来信,除了顾三娘,家里两个孩子也惦记,御哥儿本来正和秦家小哥儿说话,他听到秦大娘的话,当真的说道:“秦奶奶,我爹爹说三五个月就返来,我算过了,再过不久他就会到家的。”
他在衙门里当了这么多年差役,自以为看人的目光还是错不了的,沈拙品性端良,不像是会做这类事的人。顾三娘便把孙举人那边听来的话奉告秦林,秦林沉吟半晌,他们县里间隔都城悠远,衙门里还没传闻过这事,但是孙举人说的有模有样,一时他也看不出真假,他说:“你先别慌,我这两日留意一下,比及有准信儿,我再跟你说。”
顾三娘黯然的点了两下头,秦大娘又点头感喟,当日顾三娘说他要外出探友,她就不信她说的话,就算是要探友也没需求把学馆给关了,再说这访的哪一门子友,家里不管,过年也不来一封手札,但是这小两口不说,想必自有他们的事理,秦大娘就算是顾三娘的乳母,也不好干与。
她却不晓得这石头是有人用心砸的,顾三娘出门一看,只见门口站着几小我,为首的是一个三四十来岁的男人,他穿戴一身长袍,头戴墨客方巾,现在正满脸肝火的瞪着顾三娘。
顾三娘面前一阵发黑,她决然不会信赖沈拙会舞弊,但是孙举人的意义,沈拙已下了大牢,明显他现在处境堪忧,她顿时唬得六神无主。
只因沈拙现籍落在全州,全州统统的举子受他连累,要想再参考,只能比及三年以后,为了此事,全州被退回的几十名举子恨极了沈拙,丢尽颜面的州府大人也大为大怒,但是朝廷旨意已下,已再无回转的余地。
说完,他又指着李氏的鼻子骂道:“另有,谁准你出门的,你甚么时候也被这姓顾的女人连坏了,好好的妇人不学着以贞静为重,是不是想我把你休回娘家?”
本来,春闱头几日,就有人传言能花重金买来考题,事关科考公道,自是举子们最正视的大事,不久朝廷开端彻查此事,很快揪出幕后主使,恰是从全州而来的沈拙,传闻还跟太子有些甚么干系,这此中的纠葛,孙举人也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