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拙微微一笑,还说道:“那就先谢过秦大娘了。”
此次,顾三娘可不敢再粗心了,买药要费钱,每一副药小叶子都是煎透了才舍得抛弃,她把凳子搬到炉子旁就近照看,本来站在窗前的沈拙,已是不见了身影。
说完,小叶子又细细的把她去见莫小红的事情跟顾三娘说了一遍。
“你带着御哥儿别处去顽,我身子病着,别把病气过得他身上。”顾三娘对小叶子说道。
顾三娘耳根一红,赶紧放动手里络子,她快步走到炉子前,公然见到沙锅里已烧干了,她内心微微有些烦恼,只得添了水重新再煎。
小叶子应了一声,牵着御哥儿的手便出了院门。
沈拙笑着摇了点头,他说:“别叫我举人老爷,听着怪别扭的,你喊我沈叔就是了。”
且说顾三娘这一病,过了三四日,身子才垂垂好了起来,中间莫小红来了一趟,给她带了一篮子菜,还给她带信,说是管永旺叫她在家好生歇着,等病好后再去上工。
又过了两三日,顾三娘的病总算好了,因抱病那晚得了秦大娘和沈举人很多帮忙,病好以后,顾三娘带着小叶子在集市上买了两尾鲜鱼,一尾直接叫小叶子送到秦大娘那屋里去,秦大娘心知顾三娘最怕欠人情面,甚么话也没说就收下了,另一尾鱼顾三娘猜着沈拙怕是不会清算,便拾掇得干清干净,专门上灶做成清蒸,便带着小叶子一起送到沈拙的东厢。
只因顾三娘病了,小叶子在集市转了一圈,想给她娘买些吃食补身子,只不过手里就剩下几十个铜钱,县城里的东西样样都贵,最后看来看去,只够买十来个鸡蛋。
小叶子在院子里煎药,御哥儿蹲在她身边顽,小叶子昂首看到她娘出来了,说道:“娘,外头风大,你出来做甚么,快回屋里去歇着罢。”
“去罢,药炉有我看着,你好生照看着御哥儿。”顾三娘叮咛道。
此时,沈家父子正在用中饭,桌上放着一碗炒糊了的白菜,并一碟子萝卜干,御哥儿面前放着一碗粥,一副要吃不吃的模样儿。
小叶子也凑过来,她虽是个姐儿,却还没御哥儿懂很多,她又听御哥儿说每样络子配得东西各不不异,便问她娘:“御哥儿说得对不?”
顾三娘和秦家是旧识,打发小叶子去伸谢,她们自是不会说甚么,只是沈拙那边毕竟是新近熟谙的人,顾三娘恐怕骄易了人家,是以这才慎重的亲身登门伸谢,到了东厢时,顾三娘在外头先喊了一声,直到内里听到沈拙的回应,她和小叶子才走出来。
她怕她娘舍不得花银子,又补了一句:“沈叔说了,这方剂里的药都是极便宜的,要不了多少银子。”
顾三娘说道:“那里就那么娇弱,屋里怪闷人的,我略坐一坐透口气。”
他们还在用饭,顾三娘和小叶子不便打搅,送完鱼后两人就告别了,走出不远,她们听到御哥儿软糯的声音说道:“爹爹,顾婶娘做得鱼比之前家里的三鲜鱼汤还好吃呢。”
前几日顾三娘病着,家事都落在小叶子身上,她又担忧她娘病情减轻,现在目睹着她娘好了,小叶子也能疏松几分,她说:“外头有人在骑竹马,我带着御哥儿去瞧瞧。”
秦大娘看着沈拙,她说道:“沈举人真是慈悲人,今后你如果有甚么浆洗补缀的活,尽管拿给我儿媳妇或是三娘,都是抬抬手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