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大族公子,常日里养尊处优,明天乃是仗着酒胆儿和唐忌夜脱手,眼下酒已经全醒了,望着唐忌夜便吞着口水今后退了两步,只是还不等两人屁滚尿流逃到门口,站在厅堂中的唐忌夜纵身一跃跳上桌子,脚尖儿正落在碗碟中间,只见他连连踩着三张桌子跳过,桌上的碗碟却分毫未动,乃至连杯中的酒也一滴都没洒出来。
他的身形太快,乃至于唐忌夜走到门口的时候,齐孤鸿仍旧处在一片错愕当中。
“包下这语花楼,莫非不可?”唐忌夜一手撑腰,不慌不忙地打量着语花楼,俄然笑了一声,转头望着那周家少爷道:“老子如果欢畅,连你也包下来,让你晒屁股给我们看,也何尝不成嘛!”
唐忌夜拍了鼓掌,转头看向别的两人,咧着嘴不羁一笑道:“如何?还来过两招么?”
“赔?我呸,”唐忌夜嘲笑一声道:“我这是也为了你好,华侈粮食的人,死了要下天国做恶鬼的,为了不让你做恶鬼,不如……”
周家少爷那里听过这么糙的话,顿时神采一变,抬手便掀翻了一桌酒菜,瞬息间,酒菜散落满地,那周家少爷露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
山匪挨了一脚,人往前扑了两步,正将那周家少爷摁在地上,山匪膀大腰圆身长八尺,此时压得那周家少爷“哎呦哎呦”直叫,山匪却顾不上很多,转头望着唐忌夜赔笑道:“那里的话,大当家的打他三五七八个都是绰绰不足!”
超出半个厅堂的唐忌夜一个翻身落在门口,正挡住两人来路。
“那就让开。”
“搅了我的酒菜,不算甚么,归正我只是个下山来打家劫舍的匪贼,你们这算是替天行道张扬公理,我能了解,”唐忌夜说得语重心长,到了这类时候反倒满脸一本端庄的模样,“但是呢……”
唐忌夜的目光从四人脸上扫过,那方才还一脸张扬放肆放肆之气的公子哥儿们一个个都变了神采,跪在唐忌夜面前浑身颤抖噤若寒蝉。
说着,唐忌夜已经从桌上跳下来,正落在几人面前,“几位都是读书人,应当传闻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农夫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好不轻易凑出这么一桌饭菜,你说掀翻就掀翻了,考虑过老农叔伯的感受么?”
几分钟以后,全部大堂统统桌上的酒菜已经被全都换了一桌,不消说,天然是那几个公子哥掏腰包,只是这事儿并非掏腰包便能处理的。
话音未落,唐忌夜的手已经按住了公子哥儿的脑袋,一把将他那张崇高的脸按在地上的一滩残羹剩饭上。
“你们华侈粮食,”唐忌夜话锋一转,指着满地散落的酒菜道:“这个我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