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王安石他们没多久,顾言就解缆北上去汴京。王雱的阐发很对,这一去汴京,如果考中了,直接外放的概率并不大,只怕要留在汴京一段时候。顾言做好了全面的筹算,租了两辆马车,带上了红药和青芷,就像汴京行去。
顾言方才进了马车,耳边就传入一阵曼妙的歌声来:“寒蝉凄惨……”恰是柳永的《雨霖铃》顾言没有下车,就晓得这歌声是云娘唱的。顾言没有和浩繁小说里写的那样,替云娘赎身,将她带在身边,一来是本身没有充足的财力和权力,二来……天下这些女子尽是不幸人,顾言有能救得几个?即使在当代和歌伎交好而不为她们脱籍的人大有人在,但是听着云娘的歌声,顾言内心不免也涌出些忸捏和自嘲来,等云娘唱到:“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的时候,顾言到底还是忍不住下了车。但是看到云娘却又不晓得说些甚么,叹了口气,取出笔墨来,就靠着这马车,写起了东西。
路上已经走了一天多,这一天,顾言找来了红药,两人有一波没一波的谈天,打发时候。顾言叹道:“也不晓得现在到了甚么处所了。”
云娘接过一看,倒是一张乐谱,曲调很有古风,她自夸读了很多琴谱,倒是没有见过这一份,不由问道:“这是……”
“扬州府?”顾言一愣,第二世穿越的时候,开端把握了当时的保存技能和说话体例,又时候担忧仍然会被人发明不对劲,倒是搬到扬州去住了好几年。能够说上一世的穿越有一大半时候都是呆在扬州的。固然晓得北上要颠末扬州,但是忽的听到扬州就在面前,内心不免也产生了些颠簸。
顾言靠近那小我,那人一动不动,倒是地上有些血迹,看来是受伤昏倒了。顾言踌躇了一下,把那人的脸翻了过来。待到看清正容,顾言夙来自夸淡定,也不由的被吓了一跳。此人的大半边脸不晓得是被开水烫过还是被火烧过。显得极是扭曲丑恶,更不消提脸上另有一道两寸来长的疤痕——这疤痕像是新伤,不过方才结痂。
看顾言愣住了,红药善解人意的说道:“公子莫非是想起故居了?此次去扬州多呆几天也是能够的。”
“故居?”顾言一时摸不着脑筋。见红药模糊带着些骇怪的神采,顾言敏捷回想了一下脑海里的影象,才模糊记起了一些。不是本身的影象公然还是隔了一层,顾言不由心底苦笑。“不知怎得,这影象倒是恍惚得很,方才想了想,倒也想起了一些。”
要不要带青芷,这一点顾言实在是有所踌躇的。并不是顾言不怜香惜玉,也不是他对青芷有所成见,只是这就像是老板礼聘员工一样,青芷的所作所为,让顾言并不是很对劲罢了。更何况顾言也不是一个穿衣用饭端赖人奉侍的人。有红药一小我就已经够了。留青芷在常州,也该当能包管她糊口的安安稳稳衣食无忧。乃至顾言还想着,如果青芷和红药一样是良籍出身,给些银子给她,帮她找一门不错的婚事也是个好挑选。踌躇再三,顾言还是带上了她。毕竟红药之前签的雇佣左券再过上几年就要到期,到时候红药恰是芳华韶华,也得考虑毕生大事。
顾言这一家子,本来本籍是在扬州的,仁宗皇佑年间因为一些启事,才搬到了常州。但是祖坟、主宅之类还在扬州,扬州现在仍有些亲戚。难怪顾言大伯顾贺能在常州当通判而不消避嫌,本来另有这一综故事。而顾言那拉了一手好仇恨的老爹,本来还真是祖坟都没让进啊。想到这里,顾言也不免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