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弟弟起哄:“大哥,这女子长得不错,你就收下吧”。
节前年末,媒婆子跑断腿。每年过年前都是如许,刘媒婆常常脚不粘屋,走村串户,为人家的小伙子说媳妇,为大女人说半子。丈夫死的早,儿子嫌媒婆名声不好,跟她单另过,阿谁嫁不出去的老女子成了刘媒婆的芥蒂。
弟兄四个长年四时给人赶脚,银钱挣得钵满坛满,雇乘肩舆底子就不在话下,四弟豹子看街头另有几个吹鼓手卖艺,因而连那几个吹鼓手也一起雇上,走到半道仨兄弟把抬肩舆的轿夫换下,用心抬上“嫂子”高一脚低一脚地走路,那春花仿佛在大浪里颠簸,肠子肚子牛黄狗宝都摇出来了,嘴里仍不平软,喊着:“弟兄们用力地摇吧,嫂子仿佛在云里飘,摇得越猛越袩和(舒畅)”。
狼婆娘有点奇特,问小儿子:“大狼从哪达给他捡返来个婆娘”?那豹子答复得非常奥秘:“大嫂子有些来头,娘可不敢小觑,大哥娶得是掌柜的小女”。二狼三狼做着鬼脸,齐声拥戴:“娘,豹子说得千真万确,从速先做些饭把抬轿的吹鼓手打发掉,我们弟兄几个清算新房”。
狼婆娘气势汹汹地问大狼:“究竟如何回事?你给娘说清”!
昨夜没有看到大狼的媳妇,狼婆娘心慌了一夜,一大夙起来,老俩口换上了过年的新衣,端坐在堂屋的桌子前,等候新媳妇拜见公爹公婆。只见那新娘子袅袅婷婷进屋,口里喊一声:“爹、娘”!跪下就叩首,狼婆娘看得傻眼,下跪的如何会是刘媒婆的闺女?
一向忙到除夕,刘媒婆才一走一瘸,踮着她的萝卜脚,回到屋,满希冀春花能给她烧一盆子热水,让她擦把脸,洗洗脚。看那门虚掩着,不需求上锁,贼来不怕客来怕,贼来没啥偷,客来没啥吃。推开门,冰锅冷灶,这死女子不晓得那里去了?看屋子积满灰尘,晓得屋子已经几天无人居住,这死女子该不是跟上人跑了?无法中本身烧了一锅水,洗刷了一下,把炕烧热,耳朵边响起了除夕夜里的爆仗声,晓得这大年夜晚无处寻觅女儿,便裹着被子单独一人睡觉。第二天凌晨醒来孙子为她端来一碗饺子,这是一年到头儿子对老娘独一的关照。吃完饭刘媒婆便沿街探听,看谁见到她的女儿?
那春花一点也不害臊,磕完头站起来,嘻嘻笑着:“娘,这不怪我,是大狼情愿”。
有人见到过粘粘死缠上几个男人,跟上那几个男人跑了。但是他们只是在背后群情,劈面不会奉告刘媒婆,担忧刘媒婆突破沙锅问到底,他们本身洗不清。刘媒婆问得口干舌燥,还是没法探听到女儿的下落。无法中回到家里,关起门来暗自落泪。
弟兄们把年货买全了,单单没有买下蜡烛,村里人入夜睡觉,普通不消点灯,三狼想想,倒了半碗清油,用棉花做了个灯焾子,青油灯冒着黑烟,春花和大狼的影子在墙上恍忽,漏斗子燃起一串鞭炮,村里人晓得大狼抬回家“掌柜”的女儿,究竟哪掌柜的做甚么?谁也不清楚。一群孩子看豹子在场院里燃起一堆篝火,那是村里喜迎新人的意味。
那女人长得不赖,一双丹凤眼挑逗灵魂,山里的女子都很粗暴,只见那女子两根又粗又长的辫子朝身后一甩,端直问道:“你们弟兄四个谁是大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