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专门采买的人,后院有后院的端方,柳妈妈,你现在既然在后院做事,今后就不要随便出门了。”
姜采青便叮咛雪锦道:“雪锦,你去前院知会一声,今后家里的丫环仆妇,没有我和周姨娘的话,不能随便出门。”
人类是否定真想过,熊猫的日子实在很不安闲的。
姜采青见柳妈妈那喏喏的模样,几近敢鉴定她这几日溜门子闲唠叨,过得太清闲了。她总觉着刚来时候都是这柳妈妈照顾她,对她不错,也是她体味周遭的一个耳目,又念着柳妈妈年纪大些,花罗和雪锦来了以后,便不如何叮咛她服侍,只叫她前后院跑跑腿之类的,如果跑顺了腿总往外头漫步,柳妈妈阿谁性子可就不让人费心了。
公然,午后天气就更加阴沉下来,却并不冷,一如这几日的气候,温温吞吞的,终究把大雪给温吞出来了。雪还没真正下,大风先刮了起来,胡乱刮了一通,雪粒子便异化在风里扑下来。雪粒子铺的煎饼那么厚的时候,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真的鹅毛似的,一片一片密密地往下落。
她洗漱完了,穿了葱红色棉绫襦裙,外头搭了件水绿的对襟直领褙子,便坐在妆镜前让花罗给她梳头。雪锦拾掇了脸盆,又拿了件素软缎镶边的披风给她披上。因为都是棉衣,裹得狗熊似的,屋里一向生这火炭盆呢,那里有那么冷啊,姜采青因而叫雪锦把披风先取下。
柳妈妈低头承诺一声退了下去,绫姨娘和绢姨娘端着托盘出去。这些日子姜采青中间看着,绢姨娘大略就是个诚恳本分的木讷性子,绫姨娘则是有一种骨子里的奴性,有点像红楼梦里头那花袭人,约莫是从小作为丫环被吴野生大的原因吧,张家伉俪丧事的时候,她几次哭得昏迷撞头,头七当晚在吴娘子房里悄悄哭了半夜,感受要说她对张官人有豪情,倒不如说是对吴娘子的豪情更深一些,的确让姜采青嗅到一丝百合的香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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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参汤先下了肚,绫姨娘便陪她去院里走动了两圈,绢姨娘带着丫环又端着托盘来,才算是端庄早餐。红豆粥,青麻饼、荤素包子、虾仁春卷、鱼肉馄饨、几样甜咸糕点,每样量都未几,琳琳朗朗的,小碗小碟子竟摆了十几样。姜采青比较爱吃萝卜,萝卜丝饼、萝卜卷、萝卜糕、萝卜丸子……可周姨娘再三地叮嘱,药性十八反,人参忌莱菔——莱菔是甚么?可不就是萝卜吗,早餐晚餐便都不能有萝卜了,姜采青只好午餐时候叫厨房做了萝卜来。
姜采青看了看,双鱼首要用的杏黄丝线,鱼鳍鱼尾加了些五彩丝线出来,非常夺目标搭配。她便点头说道:“银瓶姐姐的目光向来都好。你这绣的甚么?是筹算做肚兜吗?”
便只要姜采青理直气壮地常常睡到辰时,卯时几近都没起来过——这大夏季的,她一个“妊妇”,早夙起来做甚么?所谓孕期症状,嗜睡、挑食约莫是最好装的。
“是,老奴就去,就去。”
“可不是挺和缓,雪前暖雪后寒,老奴看着怕是要作雪了。”柳妈妈一角门里一角门外出去,忙不迭地过来给花罗打动手,嘴里说着:“哎呦青娘子,您今儿气色真好,您怀的小官人必然是个孝敬的,不折腾人,看您这神采粉嘟嘟的好。——你没瞥见四太公家的三孙媳妇,她有身该有六个月了,长了那一脸的苍蝇屎斑,丢脸死了。跟我们青娘子一比,的确一个天仙,一个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