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气得骂了半天,指着叫两旁站着的婆子:“你们,把她给我拖到正堂门口,我要在官人和大娘子牌位前,乱棍打死她了事。”
张从祖是谁?他也是张家属长的侄孙,张从耀的堂弟。传闻这张从祖长得风骚姣美,还不到二十岁,家里头倒也不穷,算是个衣食充沛的富户,当然跟张家的万贯家业就不能比了。此人两年前已经娶妻,竟然是张官人丧期里整日混在前院,就跟绿绨认得了,成果就勾搭到了一起。姜采青揣摩着,这个绿绨怕是叫人故意操纵了。
见绿绨神采稍一踌躇,姜采青轻描淡写补了一句:“你若实话说了,我也许真能留你一命,不然的话,就照着周姨娘的意义办吧。”
“你一时胡涂,怎的第二回还来害我?”姜采青心中感慨,叫那几个婆子:“先等等,我另有话问她。”婆子们便把绿绨用力丢在地上,退开一步盯着。
翠绮一罢休,绿绨便趴在地上呜呜地哭,翠绮气不过,干脆踢了一脚道:“这会子哭甚么?你当时害人的干劲呢?”
绿绨嘴巴被撕到两边,惶恐地看着翠绮,呜呜呀呀急的乱喊,姜采青忙叫翠绮放开。
“是。”翠绮脆生生承诺一声,走到绿绨面前蹲下道:“绿绨,你跟那张坏种早就勾搭好了吧?你借口去看雪锦,跑去青娘子屋门口泼水,那张坏种就去放火,筹算着火烧大了,轰动了人,青娘子必定跑出来看,你好害青娘子跌倒滑胎。”
长兴被翠绮嘟噜了这一通,憨笑着抓抓脑门,忙说道:“他都招了,昨晚我们西跨院的火就是他放的,他趁着元宵节,拿个花灯跑到我们家院墙外头,我们那喂马的草料垛子不是挨着墙搭那么高吗,他就把那花灯全部丢过墙头扔到马草上,马草垛子跟着就烧起来了。这狗东西本来还想连我们跨院的西配房一块烧呢,丢了个灯笼上去,落在屋瓦上头了,瓦上一层雪没烧起来。”
我的妈呀,姜采青心说长兴小哥,您总算是把重点说出来了。
“问的如何了?”长兴施礼的工夫,姜采青直奔重点。
姜采青思考半晌,便叫长兴带着他那一队护院,先去张从祖家里把他逮住,捉到后立即就把这对难兄难弟押送官府。本来吗,放火烧柴堆算不得大事,可勾搭家奴暗害家主,这罪就不悄悄了。本县也在沂州辖制内,有裴家的淫威,姜采青非常确信,县丞大人怕是不敢将那张从耀、张从祖轻饶畴昔的。至于大门口来的那些个哭啼喧华的“二张”亲朋团,老端方,打出去就好,姜采青可不想当阿谁揣蛇的农夫。
“这个坏种,他烧我们马草做甚么?”翠绮骂道。可惜了秋末存的那大垛子的马草。
“娘子还是心软,绿绨如许的贱婢如果搁在裴家,早就一顿乱棍打死了。常言道人善被人欺,娘子今后若要守住这偌大师业,恩威并施是好的,但是对如许背主的下人却毫不妙手软。”魏妈妈立在姜采青身边轻声说道。
翠绮说着,伸手捏住绿绨腮帮子往两边撕拉,嘴里气呼呼骂道:“青娘子她那里获咎的你?你个吃里扒外的坏货,叛变主子恶毒害人,上回除夕夜偏厅门口的水也是你泼的吧?绿绨呀绿绨,你可真本事,我之前怎的就没看出来呢?”
她觉着今儿已经够狠的了呀。且不说富朱紫家的丫环,都是家生子或者自小买来调.教的,等闲没人情愿买绿绨如许成年的奴婢,并且被家主卖掉的奴婢,新主家内心天然也会留个疙瘩,你想啊,好好的丫环谁会卖掉呢?是以很难信赖善待了。再说绿绨生的阿谁姿色样貌,很难说会被卖到哪儿去,即便幸运逃过了风月场,只怕也是卖去配个莽夫粗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