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给高僧们备的素汤,我看着不错,就给您拿了一碗来。您起来喝点吧。我刚才拿汤时,见到菊姨娘和棠姨娘也畴前头返来了呢,您说就算再悲伤,哭了这一宿二日的,也得吃口饭歇歇不是?周姨娘、绫姨娘她们几个倒没返来,我刚才遇见周姨娘的丫环到厨房拿米粥,也不知能不能劝着吃点儿……先不说她们,您起来喝汤,放久了该凉了。”
“哎呦,你醒啦?可算是醒了。”
她这会子肠子都饿得纠结了,却又不敢表示得太孔殷,便只都雅了柳妈妈一眼低头不语。柳妈妈见她半天不说话,觉着能够是听出来了,便回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仍不放心,转头交代道:“老奴去去就返来,就一小会子,您可千万莫要再弄出甚么想不开的了。”
裴三微一抬手,中间丫环忙扶起周姨娘。裴三沉吟一下,目光便落在姜采青身上。
“方才张氏族长带了十几个孩童过来,说都是最合适过继入嗣的。现在表兄表嫂都不在了,没有能做主的,我们兄弟二人虽说跟表兄血脉亲缘,可毕竟张姓族人一个都不认得,就想听听众位姨娘的意义。”
“柳妈妈,柳妈妈!”
姜采青心中狠狠骂了一句“万恶的旧社会”,有样学样地跟畴昔跪在前面。
姜采青穿来今后,还是头一回走出屋子。天已经黑下来了,翠绮手里影影绰绰一盏素纱灯笼,底子看不清四周景色,只能模糊辩白出是个挺大的院子。她跟在翠绮身后,穿过后院,转过抄手游廊,就到了偏厅的侧门。
“年节祭奠,族里提到过几次的,官人和大娘子只说再等等……”周姨娘说着,竟俄然跪下哭道:“是奴等没用,不能给官人开枝散叶。”
姜采青听她这番话,耳朵里抓住的最关头一句,就是“端碗汤来”,这柳妈妈实在不错啊,越看越扎眼了,真真是好人,大好人!
姜采青略一思考,猜到这大抵是张家为了迎新妾进门而筹办的喜房。俄然变故谁也料想不到,加上原主刚来时,张安臣固然病着却还没死,因而家人仍安排原主住了出去。整间屋子安插算得上精美了,就是到处透着一个“多子多福”的企图――这家不是没孩子么。
姜采青发明这柳妈妈有个弊端,话多,唠唠叨叨的,张三如何李四如何,守着她这一天,只要见她醒着,东扯西拉话倒说了一箩筐。大抵是觉着她新来乍到的不体味环境吧,也或者就是话多罢了。但是眼下这恰是姜采青想要的,就但愿她多说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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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歹喝口茶吧。如许水米不进的,怎的能行?”
申时?姜采青在内心子丑寅卯地推算了一番,约莫是下午的五六点钟,看看外头天气,已经傍晚了,便猜想这应当是偏北方地区的秋夏季候。她揣摩着,总不好直接开口说我饿了要用饭,内心在“出去叩首”和“躺着挨饿”之间斗争了半天,实在是哪样都不甘心。
姜采青由着柳妈妈扶了她半坐起家子,茶碗便送到了嘴边,细白瓷的碗中茶色清澈,并没有茶叶,想来茶叶是放在壶里泡煮的。姜采青就着柳妈妈的手两口喝光茶水,嗓子里顿时舒坦了些。她悄悄嘘了口气,由着柳妈妈又把她放下躺好,感觉浑身躺得都酸了,干脆本身抓起一个枕头靠在身后,想了想,挑了个安然的话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