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绢姨娘屋里一个声音说道:“mm,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戴的,你再看看你这床,你这床上,你看看你这铺的盖的,如许繁华日子,旁人求还求不来呢,你还真舍得再醮?你现在也不消服侍男人,也不消服侍他正头娘子,好好的繁华日子过着,你就该放心守着,偏要去想甚么再醮,倒说你真傻还是假傻?”
如许啊,姜采青来了兴趣,便又问了一句:“这个王奂生,现在还住在明河庄?”
陈掌柜忙着出货,忙得脱不开了,送账册来的小厮说,恰是跟给铺子供货的布商合作,一名都城的客商,一名陕西的客商,便把这一个多月收买的棉布全要了去,货款先付了七成,余下三成商定下一笔货过手之前结清。
一见姜采青出去,几人顿时有些惊奇慌乱,从速过来见礼。柳妈妈更是以她这年纪少有的利落,从木凳上跳起来,殷勤笑道:“娘子安好。娘子今儿怎到厨房来了?细心这处所肮脏。”
要说柳妈妈现在这小日子过的,数她安闲,每日里往姜采青跟前去两回就算点卯,姜采青普通也不留她在跟前服侍,她不过跑跑腿说说话,做点针线活,无事就呆在厨房找赵二家的唠嗑儿,厨房里唠嗑的茶水吃食自是不缺,也难怪她满口的“我们青娘子”了。
关门声叫绢姨娘屋里听得一惊,说话声停了停,绢姨娘的大嫂子伸头瞥见魏妈妈背影,穿一件秋香色织花缎敞襟褙子,发髻上插着快意头罗纹银长簪,她大嫂子竟指着魏妈妈感慨道:“你看看,这富朱紫家做使仆人的,都比我们庄头家娘子穿得好,如许的好日子,mm你可莫胡涂了。”
这大族大宅的倒座房,差未几有点“传达室”的意义,就在第一严峻门楼子两侧,依着外院墙,一排溜儿北向的房舍,不但欢迎、通传来访来宾,也用来给门房、护院守夜住人。姜采青因而随口道:
“总归是有事吧,绢姨娘做事自有分寸,她是这家里的姨娘,她的事情,你一个下人就别瞎操心了。”姜采青斥道,心下却悄悄打了个暗号。
这富朱紫家不大吃猪肉,不是因为这时候的人还没学会阉猪吗,那肉总有些腥膻味儿,“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但是人家东坡先生就能炖出好吃的东坡肉来,这里头,就是调料和火候的学问了。
这一来,不但减缓了现银周转的宽裕,也妥妥挣了一大笔利润,公然像姜采青说的那样,单是这一笔棉布,便抵得上店里这个月零售的收益了,也不枉姜采青这段光阴总为了现银完善犯难。
只闻声她两个嫂子轮番说这些话,竟是各式劝绢姨娘放心守寡的,乃至守寡没了大娘子管束,布施娘家倒便利了——她此中一个嫂子说的。
花罗顺手端了桌上一碟糖莲子给他,把那小厮乐的,扯起衣衿下摆,把那碟子往里头一倒,嘴里说:“青娘子赏的,小的带归去给爹娘尝尝。”竟兜着衣衿兴冲冲跑了。
“这事我晓得的。你说的那王奂生,她娘家表哥么?”
姜采青吃倒是在行的,可这东坡肉她本身那里做过?只大抵记得一句“慢着火,少着水,火候足时他自美”,内心揣摩着,要放足调料,小火渐渐炖,炖得肉酥软烂应当就差未几了。这当代会用哪些调料不太清楚,不过天然的桂皮八角、花椒大料,应当都是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