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可不晓得,壮哥儿这阵子每天念叨你,常日还说他不爱哭闹呢,到底人还小,离了娘子,特别一到早晨睡觉时,总要哭闹一阵子。”
在靠近西北山区的处所,姜采青终究和别离月余的壮小子重聚了。
“娘亲,你去哪儿了?壮小子找啊,也找不到你。”姜采青刚跟菊姨娘说了两句话,壮小子仿佛不甘心旁人分走娘亲的重视力,两支小胖手扳着姜采青的脸,胜利争夺了娘亲的重视,委曲地倾诉道:“娘亲不见了,我怕你变成鸟儿飞走了。”
王兆曾说过,裴家三爷,有经国济世之才的,但是危难关头,他眼睁睁看着裴老爷死去,想来心中非常压抑痛苦,也难怪有如许的慨叹了。像裴六那样血战一场的,万军当中一起追杀,亲手射死拱卫将军报仇,倒也大快民气。
这田庄和四周的山林,都是裴家的财产,裴家祖坟在此,张氏身后就安葬在这里。裴家兄弟那样的心性,天然不成能丢下父亲的尸体跑路,夜间出城时,便亲身装殓带了出来,到这里本来是为的送到山上安葬。也幸亏当代通信、交通慢,等沂州的事情传到朝廷,救兵再赶来,这时候也够他们脱身的了。
但是裴三也罢,裴六也罢,颠末这番磨难,现在在流亡路上,谁晓得明天会产生甚么?就如她曾经说的那样,眼下,当真不是后代情长的时候。
“你本身多留些银子吧。”裴三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比及了西北地界,你便去寻壮哥儿他们,或许比跟我们在一起更安稳些。”
她晓得裴家财产庞大,曾经号称全部沂州城都是裴家的,但是一来仓促中裴3、裴六带出的赋税怕是不敷,二来这大笔的粮食和现银都交给她,她也没法都带走。
姜采青拍着壮小子小小的脊背,看着他泪汪汪的小面庞,真是心疼得不可了,忙不迭声安抚道:“壮小子乖,娘亲在这儿,娘亲抱着你呢,抱着壮小子,今后再也不跟壮小子分开了。”
“你们这些日子带他,必然是辛苦了。”姜采青道。
步队一起向西,姜采青心中猜想着他们是要去哪儿,近晌中午,步队停在了一处田庄。姜采青晓得这偌大一片庄子是裴家的财产,步队进了庄子,纷繁上马安息用饭。姜采青下了马车,便被裴三的长随裴平带到了一处青砖灰瓦的小院,裴三和裴六正在屋里喝着茶等她。
六合知己,姜采青也是第二次听到,第一次是觉得裴六死了,情急之下也没顾的上多重视。
裴六这称呼一出口,菊姨娘和绫姨娘立即就把非常的目光投向他,见裴六坦但是不自发的模样,像是这称呼再天然不过的,便又转而将目光投向姜采青,满满的疑问和测度。
“往西的话,好不好颠末白石镇?”姜采青问道,“陈掌柜在我们之前出的城,他带着大笔现银和银票,另有庄子上存着几万石粮食,六爷如果和三爷筹算找处所安设,这些东西老是需求的。”
天亮后马匹跑了起来,速率快了很多,花罗从车上找出带着的吃食点心,姜采青仓促吃了些东西,而车外的王兆他们则是在停上马拼集着吃了些干粮。
日头西斜时,裴三和裴六带着一行人从山上返来,表情天然都不好,望着连缀的群山,裴三慨叹地说了这么一句。
姜采青点点头,冷静端起茶盏来喝。她看了一眼裴六,昨晚记得他说有两处小伤,现在看他举止如常,想来应当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