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见他。”我走了两步，又提示他，“记取，不准让任何人晓得，不然摘了你的脑袋！”
——西园郡太守状告东泽郡太守逾界屯兵，扰民清修，东泽郡太守表示未曾逾界，建议重新勘定两郡边界。西园郡太守紧追不放，似有内幕。
但是……
“实在也没甚么事……”他如何恰好这时候病了？“就是游寇啊，凉国啊，另有阿谁……东园郡啊……甚么的……”
我听得一愣一愣，不但是我，统统人都愣住了。
“既是如此，你就该透明政事。裴相若真有罪，你知而不报，当属同罪。裴相若无罪，你知而不辩，也是有罪。你若连裴相有罪无罪都不晓得，那尸位素餐，何尝非罪？你说，寡人留你何用？”我自忖这番话说得非常暖和，但是这怯懦的庞仲吓得两股战战，我看得有些不忍，只要点头感喟，又转而问别人：“这折子是谁上的，寡人不究查，但这本相如何，众爱卿啊……”我悠悠一叹，“蒙蔽圣听，但是大罪啊！”
“甚么？”我眼皮跳了一下，声音微微走调，“你找到证据了？”
小童看了我一眼，那侍女也转头来看我，茫然了半晌，终究反应过来，就要拜倒，我忙摆了摆手，低声问：“他真病了？甚么病啊？”
“你想喝水吗？”我知己发明，问了一句。
寡人堂堂一国之君，见个臣子都得偷偷摸摸……早晓得就不搬石头砸本身的脚了，甚么一个月不得相见……
“人多，眼杂。”苏昀缓缓说道，“只能同陛下一人说。”
真是……看不到他，另有点不风俗。我有些入迷地想。
苏昀微哂。“微臣方才所言，倒也不虚，但论动机，天然不成能是为了裴相。陛下可知，那封奏章是谁写的？”
“那……你明天病会好吗？”我弱弱问了句。
小门路怜悯地看了我一眼，“陛下，那如何办……彻夜达旦吗？”
他那里明白寡人的哀伤！
我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附议……
小门路早已识相退下了，宣室里只剩我和他，我沉默望着他，他也沉默看着我……
现在可好，他一摊手，说：“陛下，臣有罪，臣不干了，您本身干吧。”
“贪污、纳贿、经商、逾制、弄权、兼并地盘、纵奴行凶……其他临时不说，逾制一项，有目共睹，寡人不说，你们便也视而不见了吗？”这班臣子，寡人想经验他们好久了！“经商、兼并地盘、纵奴行凶这三件事，京兆尹，你掌京畿要务，有何话说？”
“陛下说如何便如何吧。”裴铮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淡淡的仿佛有些倦怠，我捏着奏章心想，不然算了，明日再议？
唉……
苏昀站在本来裴铮所立之处，与本来那人一样，很有些宁折不弯的风骨，不过苏昀如青松立雪，傲岸不群，裴铮那人倒是放肆使然，目空统统。
“用心……这么做，想让我心软，心疼？”我猜疑地看着他。
他一声轻笑，也不说破了，沉吟半晌又道：“此事我之前便有传闻，也早派人查探。东泽郡太守剥削军粮，将公款挪作他用。兵士不忿出走，投入西园郡太守麾下，东泽郡太守是以生恨。两郡之交的界碑因年事长远早已不成勘，西园郡是否越界尚难定论，重新勘察确有需求。西园郡太守是军功出身，能堪重用，部下兵将极多。游寇滋扰的起因已然查明，是之前天灾得不到施助的流民落草为寇，战役力出人料想之强，若只是招安怕难成事，亦须恩威并施。西园郡毗邻该郡，或围或招安，交由西园郡太守便可。这些人若能为朝廷所用，不失为一股助力。”说到这里，他稍缓了一下，又干咳了两声。我听得连连点头，这些事我倒是不大清楚，本来站得太高，看得也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