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冤枉了……”裴铮悠悠道。
“什、甚么勾引!”我顿时炸毛,“你胡说甚么!”
他冲我挑挑眉,又笑道:“女子者,好也。少女者,妙也。微臣是在感慨,陛下实在又好又妙。”
“嗤!”俄然发明,他此人实在能言善道,哄起人来也有一套,起码我方才的烦闷之情已消了很多。“你不自称草民了?”
浑浑噩噩回了宫,又仓促忙忙上了朝,直到底下群臣三呼万岁,我才回过神来,道了声:“平身。”
浅吻辄止。
“嗯,微臣感觉不当,陛下听着也别扭吧。”裴铮低头看我,笑着说。
“好,我承诺你了。你出去吧,我很累。”
“嗯。”他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陛下,方才阿谁题目的答案呢?”
我回视他,几近屏住了呼吸,“你别逼我杀你。”
“这个叫做为国效力!”
表舅,你真是扫把星啊!
究竟他和国师争论的,是甚么?
我抬手捂住眼睛,声音已带了哭腔。“我六岁为储,十三岁即位,一年里只见母亲几次。父君疼我,二爹宠我,到最后还不是扔下我?国师说,为帝须无情,不能软弱,不能逞强,但是崇德宫夜深人静的时候,你觉得我在驰念谁?可他们却未曾来看过我,哪怕一眼……”
我趴在床内侧,正面对着裴铮的侧腰,淡淡的药香味传来,我不是五爹,辩白不出是甚么药材,但有些熟谙,想来不是甚么严峻的病。撤除这药香,模糊另有……属于裴铮的气味?却说不清是甚么样的气味,让我忍不住面上发烫。
“外甥半子,这回你可得救救我啊!”表舅的声音直接逼到了床前,我僵住了,一动不动。
我躲开他的手愤怒道:“你别乱开打趣。”
“那,你好好养病吧……”我嗫嚅了两句,清算奏章。
他笑而不语望着我,看得我耳根烫到脖子,然后认识到两人的姿式有多含混――他半躺着,背靠在床上,我半跪在他身侧,一只手还撑在他胸口――我忙把手收回来,可这一下,又显得过分决计了。
“从我八岁,不,六岁开端,你们就在逼我!”我深呼吸着,颤着声音说,“他们自发得爱我,却从未曾真正为我想过。母亲欠了几个爹爹,便用半生相还,让我为她还!他们将我一人留在帝都,乃至连阿绪也带走,我可曾说过甚么?我自知他们亦体贴我疼我,为我做了很多,但这些他们可曾想过是否我真正想要?”
“诶,你也别这么记恨,我好歹在豆豆面前帮你说了很多好话!”表舅哼了一声,“豆豆也不晓得跑那里去了,宫里的人都说没看到。外甥半子,我只能来乞助你了!”
“是又如何?”裴铮这时倒有精力了,左手支着下颚,眸中含着戏谑的笑意,“陛下,你敢进这个门,就该做好筹办了。”
裴铮说这话时,眼底没有疑问,仿佛他已经晓得了答案。
是裴铮……或者是我?
“你……”我斜睨他,“你这是在调戏寡人吗?”
给表舅说好话那还能叫公道?今后我要像舅母那样,把裴铮管得死死的,像表舅如许畏妻如虎……
“焕卿,母亲和爹爹们带着阿绪走了,帝都只剩下我一人了。”那年我十二岁,云雾别宫方才完工,来年便是我的即位大典,也是我分开太学府的时候。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苏昀站在我身后,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一个“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