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怔住了容子奕,亦怔住了于浩然。于浩然茫然地望住远公子,却全然想不起二人何时曾有会面。
容子奕答道:“我夙来酒量浅,只得是以茶代酒罢了。”
容子奕忙一展袖,拱手道:“浩然初遭变故,对远兄多有不敬,愚弟在此向远兄赔罪,还望远兄包涵。”
容子奕本就不想得甚么眷顾,听了此番嘉奖不由心虚,谦道:“我不过是愚人自乐罢了,远兄可莫再汲引了。”
这日容、于两个正在院中赏景闲谈,山花前来通报远公子来访。自上回一场夜闹大戏后,景离如同忘记了容子奕普通,除却时不时有策题送来再未提及召幸一事,容子奕这院中便随之萧瑟。此时有人来,还是眼下最得宠的远公子,实堪稀客。
远公子摆手道:“我们虽处这王府中,倒是以才交友,不必如此拘于礼节。实在容弟该当晓得,殿下亦是爱才之人,不然你我不会端坐于此。你如有机遇也可劝劝于公子不必悲观,以他的才学今后必有转机。只不过……”远公子俄然止住话头,拿起酒杯,道:“罢了,亦是小我造化。”饮一口杯中酒,他接着道:“倒是容弟,我本忧心你此时忽而失尽眷顾不免低沉,你倒是喜乐如常,难怪殿下倚重于你。”
月白承诺一声,便方法诸侍从分开。见于浩然一时未反应过来,她悄悄靠畴昔轻拉一下他的袖子,不料他藏在袖中的酒杯跌落出来。
远公子之言本无甚么旁的意义,不过至心结友。然于浩然此时分外敏感,听着此番说话却觉刺耳,甚而感觉远公子面上那丝笑亦是嘲弄,心中不由又悲又愤。强压住面上的神采不暴露半点心机,于浩然垂首道:“奴只是戋戋一个管事,不堪与公子相谈,还请公子恕罪。”说罢告别拜别。
春季里枯燥,远公子方才离席,那水字便已收干了陈迹。容子奕盯着桌面,堕入了深思。远公子成心说出错的日子,想必是防隔墙有耳。这院里的人皆是景离亲身赐的,照理说如果景离的叮咛,倒不必避讳。那么,是谁有如许的本领,在景离的重重眼线中安插了这双“隔墙有耳”?容子奕一时不得眉目,不由有些烦躁,乃至燥得连以往最怕的召幸也不顾了,一心只纠结于这双“耳”是何人――现在于浩然已与他比以往更紧更深地捆绑了起来,他毫不能答应他们的身边有如许一小我来将他们置于危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