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的自行车是老式28锰钢,妮可腿短,骑出100米歪把三四回,我们怕她摔死,一周后替她把车还了归去。
如何就没烫死他?
仙足岛的光阴已成往昔,如安子那般仗义的江湖兄弟现在寡鲜。现在是自媒体为王的年代,人们懒得支出和交换,只热中于引领和表达,微博和微信上每天都能够刷出成堆的心灵鸡汤人生感悟,无数人在转发,却不知有几人能真正做到知行合一。
我按例每天穿戴底裤冲出去抱床单、闻床单。
我们吃吗吗香,他是做吗吗香。
时至本日,我还是固执在和拉漂兄弟们共度的那些光阴里。
她送我到楼梯口,俄然停下脚步。
我根器浅。
曾经有一个半夜,他和妮可一起,悄悄爬上屋顶,悄悄坐到我中间。
大和尚开示我缘起论时,奉告我说万法皆空唯因果不空。他说,执念放下一点儿,聪明就升起一点儿。
很难受,自17岁浪荡江湖起,十几年来第一次尝到了举目无亲的感受。
这俩人都还是纯情少男少女,都不是主动型选手,若没点儿外力的鞭策,八百年也等不来人缘具足的那一刻。
我亦俗人,偶然也转发一些人生感悟,偶然一边读一边想,其中某些金句,会不会出自安子的笔端。
妮可堆栈里当时候有辆女式自行车,大师同心合力把气门芯给拔了,车胎也捅了,车座也卸下来藏起来了。那辆自行车是大师共用的交通东西,为了妮可,不得不忍痛自残。
有些朋友讲情调,直接在客堂里搭帐篷。大部分的穷朋友对物质的要求没那么高,一只睡袋走天涯。
管你们被吵醒后生不活力,归正我就是想喊啊。
和赵雷见的次数算多的。
这个天下奔驰得太快,妮可一向没能再遇见他俩。
我想着想着,然后就睡着了。
她按例满院子撵我。
星星镶在蓝底的天幕上,不是一粒一粒的,是一坨一坨的,标致得吓人。
需求驰念的人有好多。
她问:哥,我们甚么时候回拉萨?
再度站在藏病院路口的时候,我哽咽难言,越往里走,大昭寺的法轮金顶就越看得逼真。那一刻,我是个近乡情怯的孩子,蒲伏在滚烫滚烫的广场上,一个长头磕完,委曲得涕泪横流。
但是师父,我执念重,如缕如麻如十万大山连绵无尽。
安子家每天开伙的时候那叫一个壮观,一堆人围着小厨房,边咽口水边敲碗。没人缴炊事费,也没人详细晓得这顿饭要吃甚么,每个佃农你一把葱我一把面地往回带食材。
一个月后,新家在成都完工,位置在东门大桥的一座“回”形商住楼里,名为“天涯旧事”,隔壁是“蜂后”。
游牧民谣・大冰《在大昭寺广场晒太阳》
我一度想拉拢她和安子。
我说:人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赵雷《未给姐姐递出的信》
给我一夜的时候吧,让我穿越回九年前的拉萨。
她用力憋气、用力憋气,好歹没哭出来。
星空下是蓝波泛动的拉萨河,河内是蓝瓦蓝墙的仙足岛,岛上住着我熟睡的家人和族人,住着当年半夜独坐的我。
我没能在成都再看到她。
没有人说话,不需求说话。
2010年30岁生日当天,一展开眼,就往死里驰念。
没了自行车,需用车时就撺掇妮可去处安子借,不是都说借书能借出一段姻缘吗?那借自行车指不定也能借出一段嘉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