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屋门外,则冷风浮动,花木的枝条摇摆簌簌,但好久,却无王能前去返报。
凤瑶顺势而呼,身子已在榻上翻身而起,待得王能在殿外回应之际,她已敏捷下榻,瞬息间扑灭了殿中烛火。
凤瑶神采微动,降落而道:“若那贼子有害人之心,对着殿内放毒,当时,摄政王许是就不说那贼子笨了,或许底子就没命说了。”
嗓音一落,话锋一转,“还不下来?”
凤瑶眉头皱得短长,心机起伏,却终归未再言话。
凤瑶也未出声,仅是冷酷观他,待得他慢腾腾下榻以后,她才稍稍将目光挪开,阴沉而道:“摄政王方才对那屋顶之人做何了?”
“大楚的二皇子萧楼,虽申明不善,但也是夺目之人。这恰好是在楚王面前建功之际,那萧楼,又岂会放过这等机遇,呵。”颜墨白再度回了话,嗓音懒惰而又陡峭,只是语气里,却异化着多少兴味,又似是揣着多少算计,落在凤瑶耳里,总感觉,话里有话,深沉腹黑。
又或许,昨夜新月殿大火后,那刘钰临死前便说是楚王教唆,想来这话,萧楼也该是听入耳里的了,是以,他才要亲身差人捉人,为的,便是不让那偷窥之人落入旁人手里。如果不然,一旦那偷窥之人当真与新月殿的幕后之人皆受命于楚王,楚王自是在几国面前颜面扫地,再者,若那偷窥之人不是楚王教唆,萧楼也可亲身将那贼子抓住,停歇别宫事端,从而在楚王面前奉迎。
半晌后,她才强行按捺心境,不肯再多想,倒是正这时,黑沉的氛围里,颜墨白俄然出声道:“也罢,长公主方才之言也极是有理。只不过,此际长公主也无需多加推断,先好生歇息,那偷听之人被微臣伤了脸,只要他不出这行宫,便也自能被王能与楚卫搜到。”
此际,他衣衫略微混乱,墨发披垂,那张俊美如玉的面庞,则微微带笑,惑民气神。
当真抓到了?乃至于,那大楚二皇子萧楼,也参与抓捕了?
殿内氛围沉寂幽谧,静得令民气生压抑。
这话入耳,凤瑶冷嗤一声。
颜墨白也不知从那里取出了一只帕子,亲身擦拭地板的血迹,凤瑶淡扫他一眼,兀自踏步朝床榻而去,待上床斜靠之际,颜墨白已直起了身,懒惰平和的凝她。
整整一夜,凤瑶不敢全然熟睡,展转反侧之际,睡不平稳。
嗓音一落,门外的王能这才回声。
“不过是一枚扳指罢了。”待站定在凤瑶面前,他陡峭无波的出了声。
颜墨白懒惰随便的朝凤瑶打量,目睹凤瑶并非在打趣,且面色阴冷,他眼角稍稍一挑,感喟一声,“长公主倒是只会难堪微臣。”
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倒是略微感觉匪夷所思,遵循萧楼昨夜对她的态度,自是不会当真为她抓偷窥之人,想来,便是如颜墨白昨夜所说,萧楼想要停歇行宫事端,从而在楚王面前建功。
颜墨白嘴角斜着一缕笑,未曾回绝,待将屋内的灯再度吹灭后,才摸黑行至软榻坐定,陡峭而道:“长公主以为,彻夜那屋顶之人,是何人遣来?”
思路翻转摇摆,越想,心底便更加的厚重多少。
他话语内容略含无法,但那懒惰的调子,倒是戏谑实足,摆明是在调侃她。
凤瑶顺势敏捷一望,便见颜墨白正懒惰斜躺在床,衣衫随便而铺,那满头的墨发,竟也不知何时拆掉的发冠,此际就这么肆意昂然的铺了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