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先人丁中道出来的‘谢’字,实在有些掉价,更不诚心。
说着,再度放动手中的墨笔,沉寂无波的道:“国师之事,便先行压下,现在,江南水患迫在眉睫,本宫倒是要问问摄政王,群臣捐款之事,如何了?本宫若未记错,本日,摄政王便得将统统捐来的银两,充入国库了。”
说着,目光朝凤瑶指尖的茶盏锁来,“微臣本日入宫来得急,未曾饮水,现在倒觉口中干涩,可否在长公主这里讨杯茶?”
他还是不急不惊,满面安闲淡定,只是他墨发披垂,加上白袍随便,眼睛上的黑眼圈也是有些较着,令人乍然张望,倒觉懒惰入骨,稍稍缺了昔日意气风发的雅然之态。
说着,话锋一转,“微臣只是晓得,那柳襄乃京都驰名的风尘之人,勾人本领了得,却未曾真正见过。也觉得长公主聪明贤明,定也不会被那等人勾引,但现在瞧来,微臣倒是的确高看长公主了呢。”
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
御林军当即领命,仓猝回身在前带路。
凤瑶冷酷观他,思路翻涌,也未再言话。
她转头朝他扫了一眼,随即按捺心神降落而道:“国之帝王,也非无缘无端便将宫妃贬入冷宫,若非宫妃犯了事,岂会被移送冷宫?再者,天下的帝王,也非全数都薄情寡义,还是有看重交谊的帝王。亦如本宫的父皇,不也是未曾喜新厌旧,将本宫母后,弃如敝履?”
凤瑶神采微动,将这困难抛给了他。
他竟是晓得她要亲身细心的察看尸首,找出疑点。
此人竟还在拐弯抹角的圆话呢。
凤瑶极其直接的迎上他的眼,“摄政王心虚了?”
他话语委宛,但却莫名对峙,算是吃准了宫中这顿午膳了。
冷宫这处所,凤瑶从未曾来过。
他面上的笑容蓦地僵了僵,眼角也按捺不住的抽了抽,随即苗条的指尖微微而动,只道:“捐募的银两数量庞大,数的人多了,也易呈现不对。”
说着,装模作样的当真道:“微臣一心,只为大旭申明,也为长公主申明,望长公主体恤微臣一片衷心,以,大局为重。”
凤瑶这才回过神来,那颜墨白竟是一向跟在她身后。方才过来得过分焦急,心底也一向庞大回旋,是以也未发觉这颜墨白竟也极其可贵的跟来了。
他也极其可贵的消停了下去,未再出声。
这蛀虫,倒是阐发得未错,惠妃寝殿失火,且凶手逃脱,如此一来,此事便绝非平常之事了,若不将凶手揪出,举宫难安。
只是此人,用饭用膳的行动倒是极其迟缓,高雅恰当,不管凤瑶如何打量,都实在看不出此人竟是粗暴的边关守将出世。
凤瑶淡道:“摄政王之求,本宫并未健忘,只是这些,皆得比及国师下山再说,不急。”
她目光微挪,随即按捺心神,正要朝尸首踏步靠近,不料足下刚行一步,衣角,则被身后之人拉住了。
他满面淡定与安闲,也无半许的愤怒,只是那双乌黑的瞳孔却莫名的深了多少,俄然间有些令人望之发憷。
待得那人走近,凤瑶才觉,他那勾着笑容的眼,竟有淡淡的黑眼圈,眼睛内虽是噙着笑,但却略微怠倦。
凤瑶心底微紧,“当真?”
“大朝晨的,长公主差人入府扰人清梦倒是有些过分了呢,长公主昨日不是说了么,可让微臣不上早朝,准微臣在府中歇息。”待站定在凤瑶面前,他慢悠悠的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