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半晌,颜墨白才松开尸首,懒惰褪动手套,陡峭而道:“尸首脖子上的勒痕极深极平,吊痕倒显轻微,明显,此人不是吊亡,而是被人……活活勒死。”
身边的颜墨白也悄悄观她,瞳孔微深,“微臣才刚离任皇傅一职,这才刚过几日,不知长公主给皇上找了何人当皇傅?”
他笑得安闲淡定,“自是当真。长公主如果不信,可亲身去微臣府中数数。”说着,嗓音一挑,“只不过,想来长公主日理万机,定也得空去微臣府中详细数数才是……”
说着,嗓音一挑,“现在,该解释的已然解释,长公主可该赏微臣一口茶了?”
他面上并无半分窜改,还是安闲淡定,随即薄唇一启,陡峭而道:“微臣的府邸,金银堆积如山,府内管家也已数过了,数量大抵与长公主所列的数量并无出入。”
说着,嗓音一挑,“长公主怎不动筷?”
凤瑶眼角一挑,他则稍稍靠近凤瑶,嗓音陡峭无波,“这尸首,是宦官。而宫中的宦官,向来从小在宫中长大,毫无武功,如此,此人又岂会是昨夜能与长公主比武之人。”
凤瑶面色几不成察的沉了半许,“如何,摄政王今儿还想为抓凶手之事出着力?”
凤瑶淡道:“只要故意,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可冒死护驾。现在论及柳襄,倒偶然义,本宫倒想晓得,摄政王振振有词的想要为国分担,就不知对于缉拿凶手之事,有何高见?”
是吗?
昨夜还与她肆意比武的刺客,又怎会他杀身亡?
此人,倒是终究来了。
他再度叹了口气,持续出声,“国师这两日,需闭关。待得出关以后,便会下山入京,不知,微臣这般言道,长公主可还活力?”
一个具有姬妾成群的人,竟也会在此言道从一而终的痴情,还贬斥帝王三宫六院薄情薄义,实在是让人笑掉大牙。
反倒是半晌以后,他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声,懒惰平和的嗓音扬扬而起,“微臣昨日解缆前去道行山,昨夜又连夜返回,对长公主之令,微臣也在极力完成,并无懒惰。而国师,虽为跟从微臣入京,但也并非是微臣未请动国师。”
凤瑶冷酷凝他,降落而道:“摄政王如果咳了,不若,先滚回府去,在你府中,再好生喝茶,如何?”
在山上?
他并未当即言话,反倒是稍稍敛却了面上的笑意,略微当真的问:“长公主你,又为何如此偏袒柳襄?乃至都不让人彻查他一番?”
“柳襄此人,本宫自会好生查探,无需摄政王操心。”凤瑶默了半晌,才降落而道。
他慢条斯理的理了理略微混乱的墨发,笑得安闲,“微臣何来心虚,长公主既是心存疑虑,差人去微臣府中好生数数也是天然。”
他面上溢出了半许无法,只是眼睛中戏谑的笑意倒是未曾收敛,“长公主便是如此不信微臣?”
这蛀虫向来不是个热情肠的人,某些焦头烂额之事,也定不会主动对她分担,现在,他倒是强行忍着浑身的倦怠来过问惠妃寝殿着火之事,别觉得她姑苏凤瑶愚笨无知,不知他与惠妃那点干系。
凤瑶眼角一挑,冷酷观他。
“国之帝王,向来喜新厌旧,薄情寡义。呵,恰好宫中的女人啊,仍不顾统统的朝帝王身上贴。只可惜,帝王无情,女人如衣,待腻了,烦了,便踢入冷宫,任由宫奴,光阴肆意的踩踏,最后,或傻或疯,不得好死。”正这时,身后俄然有幽远懒惰的嗓音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