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淡道:“本宫,最是不喜满腹算计之人,而你,本宫未曾过分体味,对你的某些行动,也猜不透。但,你是个聪明人,本宫,也喜你这般的聪明人。倘若,你到处针对摄政王,一心报仇,本宫并不禁止,但若你要在宫复兴风,本宫,决不轻饶。”
这柳襄浑身血仇,的确是对于颜墨白的一把利剑。只不过,此人过分胆小,行事高调,她要任用于他,无疑得更加谨慎。
她嗓音迟缓,幽远降落,倒是坦白至极。
凤瑶冷眼盯他,只道:“摄政王在朝堂上一手遮天,根底深厚,便是你汇集了摄政王的罪证,也不必然扳得倒他。”
凤瑶瞳孔一缩,当即回眸朝柳襄道:“你之发起,本宫自会考虑。明日以后,再为你答复。”
顷刻,有温热的鲜血喷在了她的脸颊,周遭,惶恐的呼喊四起,混乱的脚步声也蓦地由远及近。
“昨夜皇宫起火,火光冲天,宫外百姓大多都见着了。只是,那般大的火势,长公主当时可有惊着?”他缓缓解释。
他垂眸下来,“只要汇集的证据铁证如山,柳襄与长公主扳不倒他,国师,总能名正言顺的出面废了他。但若长公主手中并无证据,朝臣也方向摄政王,便是国师成心帮长公主,也不能随便措置了他。”
凤瑶悄悄观他,倒是将他的心机猜得了然,却也未再出声点破,只是陡峭而道:“如何,阿姐守着征儿入眠,征儿不高兴?”
瞬时,一股药香味盈满鼻间,耳畔,则俄然扬来一道厚重闷声。
“征儿。”凤瑶立在原地,沉默着,则是半晌,她按捺心境,降落的出了声。
许嬷嬷无法道:“皇上有他的主张,偶然候老奴想拦,也是拦不住。”
许嬷嬷微微一怔,随即恭敬点头。
不得不说,这柳襄的心机,实在周到,为了扳倒颜墨白,竟也会大胆打上国师的主张。
凤瑶瞳孔一缩,面上也漫出了几分豁然,“刘太傅能够说话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见惯了自家幼帝脆弱稚嫩的模样,但是此际倒是头一次见到他也会发脾气,乃至如君王普通,痛斥着许嬷嬷以下犯上。
凤瑶面色微变,垂眸而下,沉寂的目光迎上了他的眼。
柳襄眉头一皱,并未言话。
说完,凤瑶已是收回搭在他脉搏的手指,降落而道:“你脉搏略弱,气虚微乱,但却并无大碍。这几日,让太医为你熬制活血化瘀的汤药喝喝便好。”
“恕微臣直言,江南救灾之事可与科举与武举同时停止。若长公主心力不敷,不若,这科举与武举之事,由微臣来卖力。”
乍闻这话,凤瑶心底起伏不已,一股莫名的思疑感涌上心来。
凤瑶并未当即言话,待将他细心打量半晌后,她才稍稍敛神,阴沉而道:“摄政王贬新帝,威阁臣,手中重拳在握,在朝堂上无疑是一手遮天。你想杀了摄政王报仇,本宫,天然也想扳倒他。只不过,要扳倒摄政王,无疑得从长计议,你既是信心实足的想要帮本宫,你且要如何帮?”
是吗?
“柳襄从未想太长公主会对我心生感激。柳襄卑贱如蝼蚁,自不敢期望长公主对我另眼相看。方才挺身而出,柳襄也不为别的,只因,不肯看着长公主一介女子,被人欺负罢了。”他低低而道,说完,嘴角勾着的自嘲弧度更加而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