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长公主来了。”正这时,行在凤瑶身边的老管家严峻出声。
天气暗淡,夜风微拂。
这话刚落,那榻上的刘太傅仓猝挣扎着想要起家,不料却被榻旁坐着的玄衣男人按住了,“您身子弱,不宜起家,想来长公主该是谅解的。”
这股朴素风吹得太盛,京中大家自危,连一些家大业大的员外们都开端节衣缩食,恐怕被宫中那位盯上了。
往昔她在宫中虽放肆放肆,但对许儒亦之名倒是听过,闻说其十岁便代替许家家主之位,小小年纪不但能停歇许家内斗,更能在阛阓上成熟纯熟,本还觉得此人定肥头大耳,很有贩子的铜臭之气,不料此人竟风采翩翩,平和如水,倒实在让人看走眼。
傍晚时候,夜色微微上浮,偌大的御书房内,已是灯火透明。
待到达太傅府后,凤瑶被府中老管家战战兢兢的迎到了刘太傅的主屋里。
凤瑶轻车出行,并未带宫奴侍卫,仅是王能一人随驾往前,而车内,倒是携了很多珍奇山药。
凤瑶眼角一挑,立足观他。
许儒亦?
...
待王能的嗓音全数落下,半晌,凤瑶已放下了手中的奏章与墨笔。
御桌火线,御林军统领王能正禀报本日京中流行的朴素之风,踌躇半晌,连孩童逢人便唱的歌谣也一并的说了出来。
凤瑶神采微动,淡道:“不了,差人备车,本宫要去趟太傅府。”
她要拔朝中那些铁公鸡的毛,那些铁公鸡自是要坏她名声,暗中施压让她打消捐款之事,但她姑苏凤瑶,之前便已是申明狼籍,现在被传得再坏一点,也无伤风雅。
凤瑶一手握着奏折,一手握着墨笔,面庞在灯火下忽明忽暗,瞳孔中则卷着几分疲色。
他微微一怔,“不过是俗人罢了,长公主过奖。”
那肥胖的刘太傅正躺在榻上,气味微小,榻旁则坐着一名背影修条的玄衣男人。
“早闻公子亦大名,本日一见,公然不凡。”凤瑶降落出了声。
凤瑶并无太大反应,心底深处,早已是了然至极。
此人便是闻名遐迩的许家家主,公子亦?
歌谣调子倒是开朗上口,大家只要听上一遍,便可嘴上哼来。
他弯身而拜,一举一动皆天然温润,实在是极有教养,再加上他面貌俊美,清俊不俗,倒是给人一种清泉君子之感。
大略是天热盛暑,便是到了夜里,也有很多百姓夜不归家,反倒是坐在街道摆布三五成团的乘凉。
京都的主道上,不知何时俄然有群孩童浪荡,逢人便唱,“长公主凶,长公主悍,长公主恶得无人爱。”
他恭敬而道:“草民许儒亦,乃刘太傅的门生。”
王能恭问:“长公主可要回凤栖宫安息了?”
此际,主屋一灯如豆,光火暗淡,墙角的檀香正浓,却掩不住屋中各处漫衍着的浓烈药味。
待刘太傅不动了,那玄衣男人这才缩手返来,缓缓回身而立,一双温润如水的目光朝凤瑶落来,平逸而道:“草民,拜见长公主。”
“你是?”凤瑶凝他几眼,降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