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蓦地一怔,实在未料他会这般说,瞳孔也跟着当即一缩,“若本宫不写呢。”
待终究再度醒来时,屋内沉寂,无声无息透着几分压抑。
凤瑶眸色也稍稍松了半许,未再多言,仅是朝他缓缓点头。
却也仅是半晌,他终归是伸出了手,缓缓朝她递来,随即骨节清楚的指尖微微一曲,看似天然平和的接过了凤瑶手中的墨纸。
青桐一怔。
他笑得安然,瞳孔却幽远庞大,“微臣,便只能对长公主所说之事爱莫能助了。”
她神采微动,并未多想,好生将长袍穿在身上,待得随便吃了些桌上的糕点后,便倒在榻上,兀自入眠。
伏鬼不再多言,干脆回身便行在火线带路。
此际的内屋,还是沉寂无波,无声无息当中,透着几分压抑。
凤瑶这才回神过来,下认识的又垂眸朝他那放下的手凝了两眼,而后才将目光落回颜墨白面上,降落而道:“长公主大印并未在本宫身边。摄政王又何必能人所难?再者,有本宫笔迹为证,摄政王还如此思疑,但是在不信本宫这小我?”
他的一举一动,皆温润天然,看似一派淡定如常,但是即便如此,凤瑶微深的瞳孔,却锁到了他指尖的微微颤抖。
他勾唇而笑,清风儒雅,何如面色惨白,实在衬出了几分怠倦与有力。
凤瑶深眼凝他,心底深处也略微生疑,“如何,本宫之言,你有定见?”
大略是未曾推测凤瑶会这般利落的承诺,颜墨白怔了一下,挑眼朝凤瑶张望。
凤瑶眼角一挑,淡声而道:“死不了。”
颜墨白深眼观她,瞳孔幽远,俄然间不说话了。
这话一落,他再度抬眸,一双极是深沉的目光在凤瑶身上打量,降落而道:“药材之事,微臣自能为长公主理到。但微臣帮人,自也不能白白帮手。前次捐款,便已是微臣极限,现在若再让微臣自掏银子捐药材,微臣岂不是又得亏损。钤”
他倒是极其聪明,晓得将药材运入他这府中,大略也是猜到她会成心借他这地盘研制解药才是。
凤瑶深眼锁他,“摄政王想要的欠条,不接畴昔看看?”
她实在未曾推测,这看似浑身冷冽煞气的伏鬼,竟也能如此‘体贴’,也难怪摄政王那般看似风雅卓绝的人物,竟也会让伏鬼这般冷如阎罗且面上刀疤缕缕的人跟在身边,之前还觉定是这伏鬼武功了得,是以深得颜墨白信赖与正视,但现在敲来,这伏鬼与颜墨白,明显是情意相通。那颜墨白刚在内屋与她言道让她去客房沐浴歇息,这一出来,这伏鬼竟已是在客房将沐浴的热水与早膳都齐齐备好。
略微降落的嗓音,透着几分故作而来的威仪。
待抬眸一望时,才见天气,已是近了傍晚。
而那浑身白袍素衣的颜墨白,还是一动不动的仰躺在榻,似是浑身有力,但那双朝她落来的瞳孔,却卷着几分平静与平和,似如精力饱满至极。
凤瑶稍稍垂眸,扫了扫浑身略微透凉的血衣,思路微微翻转,待沉默了半晌后,才降落道:“无需考虑,性命关天,摄政王要欠条,本宫,此际写给你便是。”
凤瑶神采微动,对他这话倒也并未过分惊奇,仅是降落而道:“摄政王想要如何?”
这厮又在强装了。
颜墨白温润缓道:“微臣办事,长公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