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源氏公子将出门时,正清算行装,左大臣送他一条宝贵玉带,并亲手替他抹平官袍背后的折纹。照顾之殷勤,只差未替他穿靴了。公子对此非常打动。他推却道:“如此宝贵,且等他回传内宴时,再受惠赐不迟。”左大臣答道:“他日另有更上品的。这不是甚么奇贵之物,只款式好些罢了。”便强将玉带系于其身。左大臣将此视为乐事,何况这机遇也不是很多。如此俊美之人出入其家,自是幸运万分之事。
适逢少纳言进屋,见她如此,便对她道:“本年你得持重才好,满十岁的人了,不该整天和玩偶打交道。你既已有丈夫,见丈夫时总得有个夫人模样才是。可你连头也不梳……”少纳言说出此话,本想让她难为情。可年幼的紫姬听了,心中倒想:“如许看来,我已经有了丈夫。少纳言她们的丈夫,模样都不中看,只要我的丈夫如此年青标致。”此时她才明白本身和公子的干系。她虽春秋一每天增加,但到处仍透暴露粉饰不住的孩子气。这令殿内的人好生不解,谁也未曾想到他们是一对驰名无实的伉俪。
“此花好似心头肉,难慰愁肠眼底洞。将此盛开的花喻作我儿,毕竟太迷茫不成求了!”信送到后,趁无人留意,王命妇便将信交给藤壶妃子,并劝道:“给他个覆信吧,哪怕在这花瓣上写几个字也好。”藤壶妃子心中正在堕泪,信手提起笔来赋诗两句:
且说源氏公子贺罢退朝,来到左大臣邸中。这葵姬按例面色端整平平,并不显得格外靠近。公子心中苦闷,便对她言道:“岁历更新,你若与旁人一样随便些,我将多么欣喜!”葵姬自从闻知公子新近采取一女子,并倍加宠嬖,便推想这女子今后定受正视,也能够扶正,因此心中更是不悦,对公子也更加冷淡冷酷了。她虽对公子淡然相待,对其放浪不羁的风骚之事,一概假装不知,但大要上也还应酬着,这般涵养毕竟分歧凡人。她比源氏公子大四岁,稍有迟暮之感,神采有些不便,但毕竟合法芳华韶华,容颜自是划一素净。源氏公子看了,不免检验道:“此人实在完美无缺,只因我过分放浪形骸,行动不端,使她对我如此痛恨。”她的父亲左大臣在诸大臣中,御眷深重。她的母亲是皇上胞妹。视女儿为掌上明珠,悉心养调,无微不至。葵姬自幼傲岸成性,目空统统,别人对她略有疏慢,便视为奇特,但在源氏公子这个天之宠儿看来,葵姬的家世不敷为怪,无可骄贵,一贯也视她为平常。佳耦之间,隔阂由此而生。左大臣对这半子的佻达行动也深感木满,暗里替女儿不平。但见面以后,又痛恨全无,还是热情接待。
再说那年幼的紫姬,住进二条院后,日渐驯良,脾气温良,容姿端雅,天真烂漫,只一味靠近源氏公子。源氏公子对本身殿内之人,也暂不明说其身份。她一向住在与正殿不相连的西殿中,内里各种崇高器具应有尽有。源氏公子朝夕均去探视,并教她学习各种技艺,比方教她学习书法等,比如将本身借居在外的亲生女儿接回了家。他叮咛统统供奉之人,要特别用心奉侍紫姬,力求殷勤备至。是以除了淮光,几近.高低统统的人都感觉甚是奇特:这女孩到底是何来头?紫姬的父亲兵部卿亲王也不知紫姬下落。紫姬也不免常常追思往昔景象,思念已故的尼姑外祖母。源氏公子在家之时,她心有所托,忧思稍减。可一到晚间,公子常外出夜游,忙于各处幽会。每当公半夜间出走,紫姬总恋恋不舍,公了不由生出怜悯之心。偶然公子入宫传驾,二三日不归,接着又往左大臣家滞留。此时紫姬连日孤居独处,心中闷闷不乐。公子便不堪牵挂,似觉家中有一无母孤儿,出外也不放心了。北山僧都闻知此事,暗自思忖这么一个孩子,如何这般得宠,既骇怪又光荣。每逢僧都追荐尼姑,停止佛事时,源氏公子必谴使安抚,厚赐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