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婉怡点点头,“女儿晓得,吴婆子最沉不住气反倒好让人揪出错出来,就算临时没个错处我们也好防备她。”
四太太也听得当真,她对老太太说的这一番话三分哄人七分至心,毕竟她是真的从没管过家的,娘家学的那一点子东西也忘得差未几了,若不是为了婉儿着想,她也不想趟这浑水。
老太太笑道:“没事,你是怀了身孕精力不敷才顾问不全面的,府里的事有……”
四太太挑了挑眉,“我还觉得你会说是管厨房的许妈妈呢。”
四太太点点头,“那婉儿看刚才那几小我谁说话做事最滴水不露。”
这话将老太太哄得欢畅,连连点头不已,拉着四太太就讲了很多年青时管家碰到的困难和要重视的处所。
第一天四太太带甄婉怡去见各处的管事妈妈时,甄婉怡算是大开了眼界,厨房里大到燕窝人参,小到一米一油,事无俱细,都要向四太太禀布告下,针线房里从主子的到下人的衣裳布料,针线女工,也要定时叨教,最让甄婉怡印象深切的是一个管香烛的婆子,各院每夜用多少香油多少烛火,各门房处又用了多少,顿时要到中秋了,府里还剩多少还得买进多少,那婆子嘴皮子快,说得顺溜,但是甄婉怡硬是被那连续串的蜂蜡白蜡麻籽油桐油乌桕油明纸高丽纸的一大堆绕得头都晕了。
老太太看了看这步地,内心一阵猜想,脸上不自发的暴露了几分忧色来,“甚么丧事?”
“许妈妈固然话也未几,可她把前一段光阴厨房里的耗损以及厨房里还剩的存货都点出来的,特别是提到了中秋时要备下糖粉,红豆五谷一类的东西。可田妈妈却只问及这一季的衣裳,底子就没提到中秋节的事,如果女儿没有记错,这一季的衣裳应当是中秋前下吧,田妈妈压根都没提这事,如果母亲也忘了这事,中秋时不能定时放,到时候有下人闹了起来,那母亲第一次掌家岂不就让大伯母抓住了错处看了笑话吗?算一算日子,中秋节以后大嫂的胎应当也满三个月了,大伯母不就轻省了一些,刚好能够接办中馈呀。”
四太太睨了一眼,对着老太太一屈身,“谢母亲汲引,儿媳定当不负母亲所托,必然会一扫府里这段时候的乌烟瘴气,让府内回归腐败,刚好婉儿也该学着学这管家之事了,趁着这时候也好跟在儿媳身边看看,只是儿媳也没管过家,到时候只怕还要劳烦母亲多指导一下,也好让婉儿跟母亲学两手。”
四太太眼睛一闪,呵呵笑道:“就是,大侄媳妇现在怀上了,可真是天大的丧事,子嗣最大,婉儿受那么点子闲言闲语的有什要紧的,不过是躲房里哭两回罢了。只不过,母亲,您看大侄媳妇现在怀了,这但是大侄媳妇的第一胎,大嫂又忙着八姐儿的婚事,还是忙里抽空位顾问大侄媳妇,到时候只怕更顾不过来府里的事了,可偌大的一个甄府总不是就如许闲闲散散的,让下人们到处乱嚼舌根子,是吧?荣王府的慕嬷嬷还在府里住着呢,这笑话可别闹到外头去说我们甄府连个内宅都管不好,不安宁的。”
四太太发笑道:“哪有那样简朴的事,你大伯母掌管中馈这么多年,这些管事妈妈都是她一手提起来的,想把这些人清算安妥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办成的事。婉儿,记着为后院的人和事没一个是简朴的,你刚看着那吴婆子最为刁猾,实在那样的人最好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