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光面色阴寒,刚要开口,红绡已经噙着眼泪跑了出来,她直直跪下道:“求圣上为昭仪做主!昭仪的小皇子……没了。”
江承光淡淡道一句,便仓促拜别。
“不然呢?”霍妩斜斜看她一眼,“前朝皇子傅北都能在朝廷上被任用,还不是甚么浅显的虚职。妄图名声也好,收拢权势也好,我们圣上的心机你还看不出来?”话语间竟隐有几分超脱之意。
“主子!”艾草紧紧抓着云舒窈的手,“都畴昔啦,您胡涂了!大皇子在太后娘娘哪儿好好的呢!您别多想,过段日子太后娘娘就会把大皇子送返来的,主子……”
丁修仪倒在地上狠恶咳嗽,血迹染红了那美人痣。她惨淡笑道:“那贱|妇的母亲生生打折了嫔妾弟弟的腿!嫔妾的弟弟原就身材衰弱,现下已经高烧去了!嫔妾的父亲获得动静亦是沉痾不起……”
但是,李贵妃并没有得宠。
红绡不敢答话,只缓慢思考着霍妩口中合适的人选。位分寒微、脾气和顺、远景不佳、宠嬖淡薄又巴望长进……她俄然面前一亮。
门外有宫女游移着拍门:“主子?贺芳仪来看您了。”
红绡垂首,不敢看霍妩面色,支吾道:“……是。”
霍妩面色森冷,一字一句似从牙缝挤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她挥手拂落案上杂物,闻声乒乓落地之声才觉心头略微舒畅了些,冷冷道,“红绡,我当真不能生了?”
世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好。”霍妩冷冷道,“帮我物色一个脾气和顺的低位嫔妃,借腹生子。猜想圣上不会不承诺这点小事。”
微言喝道:“你猖獗!外朝与后宫之事岂能混为一谈!”见丁修仪含怨的目光转过来盯着她,微言叹了口气,“你就没想过会罪及家人?”
“大典还等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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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草轻声道:“李贵妃人虽娇纵,办事也不如先头那位公道明理,可心肠却不坏。圣上——”
江承光端倪间闪现出淡淡的讨厌来:“不必了,她现在想必正难过着——正月月朔见血,实在不吉!至于丁氏——”他毫无顾恤之意地觑了地上女子一眼,“交给掖庭诏狱鞠问。”
丁修仪目光幽幽:“嫔妾暮年丧母,与弟弟相依为命。犹记得父亲艰巨为仕之时,宗族里只晓得求他帮手,却忘了当年是如何对我们一家……嫔妾现在,莫非还怕扳连他们么?”语毕又是嘲笑,“嫔妾原不畴昔御花圃散散郁气,谁料得她会横里撞上来!故意偶然都罢了,圣上归恰是认定了嫔妾蛇蝎心肠,可嫔妾弟弟之仇怎能不报!”
艾草执一盏明烛立在案前,轻声道。
正抄着佛经的云舒窈一愣,旋即悄悄一叹:“或许如此。既然昭仪滑胎已成定局,陛下天然但愿顺水推舟——又或许是别的人乘势让陛下更加讨厌李贵妃。”
“丁旸?”江承光皱眉,“朕没接到……”
红绡亦是泪水涟涟:“主子您别如许,统统都会好的……您另有霍参将和全部霍家,有奴婢等以及和欢殿,另有圣上的心疼……主子,您莫要如许啊!”
“如何回事?”
“主子!”艾草赶紧打断她的话,“别说了,您别说了。那些事都畴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