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九娘子安。”二人屈膝福身,齐声说道,待得了话才缓缓的起家,把食盒翻开道:“夫人道今儿天冷,知九娘子是个畏寒的,便说免了您这几日的存候,待天缓了暖再说,便是炊事也不必畴昔一道用了,让您喜好吃甚么打发了人去大厨房要便是了。”
“我的金饰匣子都要合不拢了,偏生姨娘还惦记取。”娇娘嘴边衔着笑意,口中虽是这般说,可小娘子爱俏,又焉能不喜。
既提及了承恩侯府的几位娘子,少不得要提一提这个九娘子,在府里娘子们隽誉远扬的今下,这九娘子倒是蒙上了一层奥秘薄纱的存在,外人只道这承恩侯府的九娘子是承恩侯五姨娘所出,闺名唤作牡丹二字,奶名倒是娇娘,夙来在府里是个得宠,从不等闲见客,旁人暗里里免不得猜想一二,晓得这九娘子怕是承恩侯府里的一朵金牡丹,金贵着呢!只等着长成了待价而沽。
承恩承恩,且不知今后她又要承了谁的恩,无声嘲笑,娇娘微不成察的摇了点头,把盖在腰间的暖褥掀了开去,软声道:“今儿既不消去前院存候了,我倒是得了安闲,随我去五姨娘那走上一遭吧!也有日子没有相见了。”
银宝和金宝素知主子的心机,不由捂着小嘴笑了起来,服侍着娇娘起了身,净了面,细细的涂了一层香脂,又匀了一层薄薄的海棠珍珠粉,把前些日子太夫人赐下的红底锦簇团斑白狐皮大氅裹了身,这才施施然的去往了南院。
腊月的盛京,飞雪如絮,屋脊、树梢皆裹上了一层寒霜,跟着暖阳生起,寒冰初融,青砖空中漫过了一层水渍,小丫环们踏过的时候不免浸湿了裙摆,让人好不生恼。
所谓男荒唐,指的是承恩侯府儿郎的情、事,女香艳,指的则是承恩侯府娘子最擅以色事人,以艺娱人,而现在待字闺中的几位娘子更是艳名远播,只待等人摘取。
“劳母亲操心了,代我回了母亲的话,等天一缓我便畴昔瞧母亲,这几日便在屋里为母亲绣一副抹额贡献一二了。”娇娘笑吟吟的说道,明丽的小脸轻颦含笑间透着一股子灼烈的风情。
银宝和金宝脆声一应,免不得笑道:“五姨娘身前的平翠前个还递了信儿来,说是姨娘念叨主子了,又说是前不久五姨娘令人给主子打了一对宝珠压鬓簪,想来这几日该是送来了。”
“你啊!一天就想着吃。”穿戴桃粉色绫袄的丫环撇了撇嘴角,脚下的法度倒是加了快,赶往了临水阁,免得食盒里安排的炊事降了温,最后让她们这些做奴婢的遭了殃。
说是待价而沽委实不假,这承恩侯府里的娘子们哪个不是凭着色彩待价而沽,只是今后的出息如何不过是看小我造化罢了,就如五姨娘所出的五娘子,凭着一副好模样便占了英王侧妃的位置,不过二年生了英王府独一的子嗣,虽是挂在了英王妃的名下,可到底是养了本身的跟前,这今后的繁华繁华自是不必言说了,在这承恩侯府里提及,哪个娘子不恋慕一二,只盼着今后亦能有那般的好运气。
这临水阁是承恩侯府九娘子的居处,说到这承恩侯府,在大雍倒是一个很有些讽刺的存在,且从这‘承恩’二字便可窥视出一二,虽是百年世家,可只贵不清,第一代的承恩侯原就是京里头开豆腐坊的一个外村夫,但是生了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儿,当时的明宗帝还是太子时与这位豆腐美人偶遇,顿时惊为天人,直接抬进了太子府,这豆腐美人虽是无咏絮之才,可仰仗着仙颜和服侍人的手腕硬是在太子府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到明宗帝即位,她亦跟着麻雀变凤凰,一跃成为了贵妃娘娘,娘家也跟着受了益,有了封赏,若不是她出身委实寒微,又没有留下一儿半女的,目前的承恩侯府却也说不得会是如何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