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一天就想着吃。”穿戴桃粉色绫袄的丫环撇了撇嘴角,脚下的法度倒是加了快,赶往了临水阁,免得食盒里安排的炊事降了温,最后让她们这些做奴婢的遭了殃。
可就这般,也让第一代的承恩侯尝到了长处,使了大把的银子请来教养嬷嬷,愣是把几个孙女从那烧火丫环改革成了秀美才子,又凭着贵妃娘娘的势,个顶个的嫁进了她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公侯之家,甭管是续弦还是侧室,承恩侯府打那今后再这皇城脚下却站稳了脚根,积年累月下来,历代的承恩侯倒是把家学贯彻到底,只求财不求势,惹得外人皆知承恩侯府别的拿不脱手,养女儿倒是养得一把妙手,说来也怪,这承恩侯府打出了那贵妃娘娘今后府里的小娘子是一个赛一个美艳,愣是仰仗着美人一步步保持着现在的繁华,虽是让有秘闻有军功的人家瞧不上眼,可到底也要给上三分薄面,然,这一代的承恩侯府在京中更是以风骚佳话立名,可惜委实不是甚么隽誉,用外人的话来描述承恩侯府,只要六字,男荒唐,女香艳。
腊月的盛京,飞雪如絮,屋脊、树梢皆裹上了一层寒霜,跟着暖阳生起,寒冰初融,青砖空中漫过了一层水渍,小丫环们踏过的时候不免浸湿了裙摆,让人好不生恼。
二个小丫环绕过了种着几株红梅的天井,到了临水阁,又避过了宽广的旋梯,从正堂直奔二楼的东暖房,还没有挑起了御寒滚边帘幕,就闻声了一阵脆生生的笑声,偏生不刺耳,软绵绵的又透着几分娇憨,内心不免悄悄道,也难怪这九娘子在侯爷那边得宠,旁的非论,就这娇滴滴的小嗓音就是府里独一份,听在耳里可不是惹人垂怜,偏生又长得那么一副边幅,在府里也不知究竟是福还是祸。
“我的金饰匣子都要合不拢了,偏生姨娘还惦记取。”娇娘嘴边衔着笑意,口中虽是这般说,可小娘子爱俏,又焉能不喜。
既提及了承恩侯府的几位娘子,少不得要提一提这个九娘子,在府里娘子们隽誉远扬的今下,这九娘子倒是蒙上了一层奥秘薄纱的存在,外人只道这承恩侯府的九娘子是承恩侯五姨娘所出,闺名唤作牡丹二字,奶名倒是娇娘,夙来在府里是个得宠,从不等闲见客,旁人暗里里免不得猜想一二,晓得这九娘子怕是承恩侯府里的一朵金牡丹,金贵着呢!只等着长成了待价而沽。
“话虽是如此说,可到底是意难平。”娇娘微微一叹,外人皆笑承恩侯府嫡庶不分,笑她们这些庶女心比天高,可谁又晓得她们的难处,凡是能生养在别的府邸,她们如许的出身又怎会不安守本分,可偏生她生在了连东门前的石狮子都是不干不净的承恩侯府中,想要干清干净挺直了腰板的走出那一道门,就得在这府里争上一争,争一个出息,亦是争一条活路。
那容长脸的丫环笑了笑,边把一手挪到嘴边哈着气,一边回道:“这话可莫要说了,要我瞧着这但是一趟好活,九娘子夙来是个手宽的风雅主儿,等今儿得了赏我们托外门的兴儿给我们买些蜜饯返来甜甜嘴。”
银宝内心微微一叹,知她主子的脾气,免不得哄劝道:“主子既是明白,又何必动那怒呢!真若气坏了身子且不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