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又行了约一刻钟的时候,到了豫王府西角门,同喜从前面的马车里下来,本要上前去扶娇娘下车,见状眉头不由挑高,喝声道:“如何停在了西角门?这是谁家的端方,当主子的竟走不得正门了不成。”
豫王妃不着陈迹的蹙了下眉,有些讨厌的瞧了一眼小王氏,以后与娇娘笑道:“我们也别在这叙话了,这天冷得很,从速进屋才是端庄的。”
娇娘姿势慵懒的倚卧在紫檀卷草纹锦织摇椅中,身子跟着摇椅悄悄闲逛,脸上神采温馨而舒畅,凤目半阖,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重打着拍子,跟着若芳最后的尾音轻落,红唇便微微一勾,道了声:“赏。”
前来接人的婆子先是吓了一跳,随后说道:“这是王妃叮咛的,因王爷已关门谢客多日,故而这正门不好开,还请委曲魏侧妃由西门入府。”
抬手接过同贵递来的手炉,娇娘自径起家,拢了拢身上妆缎狐肷褶子大氅,笑道:“这小若芳的扮相称真是姣美。”
“妾给王妃存候。”娇娘浅浅一笑,上前见礼,还未等俯下身子,便被豫王妃亲热的扶起,以后耳边响起了豫王妃轻柔暖和的声音:“魏侧妃还是如此多礼。”
金宝闷笑一声,接口道:“主子对王爷一片真情,王爷如果晓得,不知如何的欢乐呢!”
“可不是,莫说魏侧妃身子刚好受不受得了这寒,就是小王氏也不能跟着遭这罪啊!”韩侧妃哼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小王氏,虽说娇娘回府让世人相迎非常刺眼,可也比不得小王氏的肚子,特别是跟着月份的增加,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可让很多人暗恨在心。
豫王妃眸光一动,神采渐缓,却还是不甘的说道:“那魏氏已是亲信大患,绝留不得她。”
娇娘红唇悄悄一弯,说道:“韩侧妃说的是,只是妾还需去给爷存候,就请王妃先行一步,稍后妾束装后,便前去颐和轩正式拜请王妃。”
那吉庆班被叫来别庄已有三次,只晓得有一女眷在此独居,却也不知是哪个府中的,只当是被哪个高门贵府的爷们养的外室,故而也不敢乱嚼舌根,恐怕糟了横祸。
娇娘最喜好吉庆班里小若芳唱那出贵妃醉酒,嗓音说不得如何美好,却胜在唱腔婉约柔媚,扮相亦是绝佳。看着便赏心好看。
自废太子后,戚望之便未曾踏入过别庄半步,连陈三或高贤亦不见了踪迹,幸亏早前娇娘的一番震慑起了感化,至今倒是没有哪个下人敢忽视怠惰于她。
豫王妃呼出一口气,手捂着胸口,怒道:“不过刚一回府就给我找不安闲,我若如了她的意,在府里倒成了笑话了。”说罢,豫王妃扬声道:“叮咛下去,如果魏侧妃不肯回府,那就在内里等着就是了。”
靠在车内的皋比软垫子上,娇娘半着阖眼,因别庄里王府甚远,这一起行来,娇娘便眯了一觉,待醒来,挑起窗帘子一看,已行至了京东门的大道上,路边两旁的人皆侧身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