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正低头深思时,忽觉奶娘牵着她的手站住了,谢涵顺着奶娘的目光回身看去,只见四个二十来岁的小厮拥着一个身穿粉紫色直?、头戴同色纶巾的中等偏瘦的三十来岁男人过来了,谢涵眯了眯眼睛,认出了这就是她的二母舅顾琦。
余婆子走后,奶娘倒是也没说别的,只是抱着谢涵一边拍打一边悄悄地为她哼着扬州小调,在奶娘熟谙而又暖和的怀中谢涵泪如雨下,不过她也尽量忍着没出声,奶娘也没多嘴问甚么。
哭着哭着,谢涵睡着了。
余婆子一听这个解释倒是也合常理,毕竟顾珏是一个庶女,当年出嫁时嫁奁未几,陪嫁的人也未几,除了四个丫环便是两房下人,那四个丫环传闻有两个配了小厮剩下两个被五姑老爷抬了姨娘,可惜厥后病没了一个,那两房下人传闻也都做了谢家的管事,有一房留在了都城看家,另一房跟着去了扬州,男的做了外管事,女的做了内管事,也就是此次上都城来的赵妈妈。
得知谢涵是因为顾铄和顾铮吵架受了鱼池之殃,奶娘气得双手握拳,咬了一会牙,甚么也没说,倒是拉着司棋问都清算了些甚么东西。
也不怪她多疑,这类时候,稍有不慎,她的小命能够就不保了,因为从那几个药包里,她敏感地发觉了老夫人的不怀美意,只是她现在还不明白,老太太为甚么要对她一个小孩子下黑手?
谢涵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扫了一眼顾家大门,没有看到顾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微微有点失落,不过在上了马车以后,这点失落就微不敷道了,看到马车里坐着的奶娘和寸步不离的红芍,再一想阿谁如影随形的余婆子,谢涵更多的是对父亲的病情和接下来的前程的担忧。
谢涵是不清楚这些的,这一天她太累了,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又见了很多人,劳心伤神的,再加上奶娘返来了,她也放心了,是以一觉睡到了天亮,最后还是奶娘抱她起来的,说是别迟误了赶路。
放下谢涵,奶娘叮嘱司琴和红棠几句,这才回本身屋子去换了身干爽的衣服,随后又把司棋喊去详细地问了问这几天的事情,她是怕谢涵春秋小学不全。
简朴梳洗了一下,吃紧忙忙吃了几口粥,几位管事妈妈就来催了,余婆子倒是没忘了叮咛谢涵把药喝了,谢涵当然也没忘了把阿谁青花瓷罐抱在怀里跟着奶娘出了门,来由是路上吃药太苦,得吃点蜜饯。
谁知在中午打尖时谢涵才晓得余婆子并没有跟来,心下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迷惑。
总之,啰里啰嗦了一大堆,不过就是让谢涵好好听顾琦的话,娘亲舅大。
倒是谢涵听了这话笑眯眯地说道:“这个啊,这个我晓得,我听我母亲说过,当时生我的时候府里恰好没有合适的奶娘,我母亲便从庄子里找了两小我来,司琴和司棋两位姐姐也是从庄子里找来的。”
三年后,老太太主动规复了谢涵去上房存候问好的端方,只是彼时顾家的男人们都上朝去了,老太太的上房只要些女眷,倒是年节时顾府会大摆筵席,谢涵才又机遇晤见外祖父和她的几位娘舅。
故而,谢涵对这位娘舅的确陌生得很,有限的那点认知还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这天早晨,陪床的人换成了红棠和司琴,这是余婆子安排的,说是司琴和司棋两人春秋小,不太会奉侍人,跟着红棠和红芍学两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