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归晃了晃头，她定了定神，见到游老头低着头，像是已经没了气味。
游清微大喊：“爷爷——爷爷——”
早晨不晓得会不会出事，应阴阳几人都没敢走，只让他的两个门徒陪着庄富庆到庄富庆家里搬了被子过来，几个大男人全挤在许道公的房间打地铺。
路无归“嗯”了声，说：“我想吃供饭。”
路无归说：“我没难过。”她昂首看向游清微，见到游清微眼中有泪意，她心说：“难过的是你吧。”她看游清微仿佛特别难受的模样，不免有点奇特，眸子一转，扭头朝游老头看去，又看到游老头一脸死相、以及额头上盘附的血咒。她的心头一动，心说：“游老头不遮面相了？”这一愣神，才想起估计游老头已经遮不住面相了。她趁着这机遇从速给游老头相面，这一看之下发明游老头的面相挺奇特的。她觉得游老头夺了明白的造化、直接败了柳平村的风水，应当是个挺坏的人。但是游老头的面相并没有凶象，五官、眉宇都长得挺周正的，跟游敬曜竟然有七分象，但是他面相牵引到的气机很多。普通来讲，将死的人，面相都是一团暮气，但是游老头的面相是一团团黑线。
“师兄心心念念着保安观的东西，我问清楚后，翻到郑贵平家，找到了堆了正屋里的蛟龙骸骨和保安观被抄走的东西。村庄里的狗叫声轰动了他们，郑贵平发明东西不见了，带着他的两个儿子端着枪跟在身后追，村里的民兵也被轰动起来，我没路逃，只能逃往野山坳……”
左娴不放心肠问：“那你呢？”
打坐行气一个周天养足了精力的路无归展开眼，她爬上围墙坐在围墙上望着内里阴沉沉的天下。
小唐喊：“老爷子——”
路无归想了想，问：“为甚么不搬走？
拂晓时分，明白惨兮兮地返来了。它本来已经有几分凝实的身影薄得像是随时会在晨风中散去，较着是吃了大亏受了重创。路无归喂了它一滴精血后，它一头扎进了她脖子上的玉佩中化作一条盘蛇状的蛟影。
游老头说：“保安观有两座，空中上有一座阳间的道观，地底下另有一座阳间的道观，那是一座鬼观。明白的骸骨在鬼观中。那条蛟龙惨身后，师兄收敛了它的蛟珠和骸骨，蛟珠供奉于祖师爷座下，骸骨埋于道观中。师兄说我罪孽深重，虽得化龙气运，但将来难逃报应，他说保安观已非我的容身之所，当夜将我逐出了门墙。”他顿了顿说：“我分开了柳平村，还了俗，四周闯荡。厥后……有了孩子。”他说到这里，缓了好一会儿，才又说：“敬曜一出世背上就有红色的蛟鳞。”
路无归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围墙上，直到应阴阳他们起床后，惊醒了游清微。
路无归见游老头愣住，神情仿佛非常震惊又很难过的模样。
路无归想了想，没法辩驳。
路无归“啊”了声，说：“你还穷？我五弊三缺？”她掐指一数，五弊：鳏、寡、孤、独、残，三缺：钱、命、权，她跟庄富庆家是断了亲缘的、没妃耦朋友、没子孙、灵魂不全、没钱、没权，命仿佛……还没到出世时候就被打胎了，投胎没投全，仿佛跟正凡人的寿命不一样……
她心说：“还真是五弊三缺销魂命呀！”她的眸子子一转，说：“你不穷。”
她模糊记得当年那些传道的老羽士曾不止一次地说过，万物有灵，各行其道，若失其道，则使其亡。她回过神来，低头看着盘在手内心的明白，说：“明白，帮我找到蔡芬的魂。”说完把明白放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