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刘媪还是包了刚做好的两件绣活进城去了,只留下孟洛独安闲家中。她做了小半日的绣活,有些倦乏了,看四下无人,出来院中走动走动透透气。
她自怀中拿出荷包放下,倒是并不睬会,尽是笑容地与孟洛说着:“本日建康城里来了好些马车,贩子上都叫人拦住了,不让冲撞了那些马车和朱紫。我听绣楼的伴计说,是因为建康城里阿谁最大的谢府里设了寿宴,请了我们南晋各地的世家来建康呢,今儿来的都是世家朱紫,以是不让人乱走。”她欢乐地望着孟洛,“姑子也是世家中人,怕是也会来人吧,那样便能够寻到他们,安然归去了。”
晚间,刘媪熬了一大锅肉糜粥,与孟洛二人美美吃了顿饱饭。
这一队车队怕是有十数架马车之多,更有百余名保护骑着马拱卫两侧,领头的两名看似是保护的头领,胯下骑着高头骏马,腰上更是挎着宝剑,举头挺胸向着建康城行去。
孟洛倒是微微蹙眉,没有说话。本日刘媪去城中送绣活,她在院中便远远瞧见那班寻她的壮汉从村庄里出来,打官道上走了,看模样他们还未曾放弃,或是说孟府还不肯罢休,必然要找到她撤除才气放心。
孟洛不由地猜疑,看这气势怕不是平凡人家,便是建康城中权贵出行,也没有这么多保护和车马,莫非是世家的人?
庇护?孟洛倚在板屋的壁板上看着窗外透出去清冷的月光,她畴前在孟府为怕韩氏谗谄,向来都是甚少出门走动,也不大与别人来往,现在又从那里能寻到庇护呢。
如此想来竟然是进退两难,除非能寻到一个庇护,让孟府的人再也动不了她,不然只怕也不过是再迟延时候,毕竟是难逃一死。
孟洛悄悄一笑,低头清算着碗筷:“不过是畴前跟着绣娘学了一些,不是甚么了不得的技术。”当初孟府但是请了建康城最驰名的绣娘教她和孟娴女红技艺,固然只学到七成,做了绣活换钱倒是绰绰不足的。
但是何氏不过是旁支之女,并非甚么嫡派,何况当日何氏执意嫁给了孟川这么一个豪门白身,为何家人不屑,早已没有来往了,他们又如何会接管本身这么个毫无干系的外人。
俄然不远处的官道上传来喧闹狼籍的马蹄声,另有碌碌的马车车轮碾压的声音,孟洛赶紧转头,只怕是又是那班人来了,却瞥见官道远远处有一队长长的车队正向着建康城的方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