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宣这才抬眼望着她,目光如水却尽是眷恋不舍和欢乐:“坐下吧,与我一道品一喝茶茶。”
孟洛望了一眼满脸吃惊的何玉娘,悄悄笑着起家欠身作礼:“何家姑子安好。”
她从善如流,向着何玉娘欠身道:“桓夫人莫怪,洛并不晓得此事,未曾道贺。”
何玉娘刹时白了脸,眼眶微红,定定望着桓宣拉着孟洛的手,倒是咬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一刻说甚么都无用了,这已经是对她的最大的热诚,她的新婚夫婿当着她的面,要纳别的女报酬贵妾,更是许她一世的安好,全然未曾在乎过她这个正妻。
“便是鲜卑贵女,只怕也是没法嫁入王府为正妻,现在北魏皇储之位不明,三殿下又如何会自绝退路?北魏是不会有别国贵女为后的!”孟洛说罢,还是漫不经心转动动手里的茶盏。
孟洛悄悄一笑,指尖悄悄抚摩着青瓷茶盏:“五郎此言差矣,洛尝闻,心安之处身安闲,现在洛已是北魏三皇子府上门客,丰衣足食,不忧饥饱,亦是不必惊骇有一日会被转送别人沦为玩物,再不会有比现在更能安居之处,又何必回南晋。”
桓宣蓦地站起家来,不顾何玉娘还在身边,倒是一把扯住孟洛的手:“洛娘,随我回南晋吧,我带你回琅琊见过族中长辈,纳你为贵妾,必定不会委曲你,定当宠你护你平生,毫不再将你送与别人。”
孟洛倒是并不在乎,只是淡淡笑着:“媪,不必如此焦急,随他们说去吧。”
孟洛倒是微微弯起唇角,勾出一抹嘲笑的弧度,她推开桓宣握着的手,掸了掸衣袖,抬眼望住桓宣道:“五郎胡涂了,洛娘当日被郎君送与了羯胡人,早已不在了,我是洛郎,是北魏三皇子府门客,天然是不会随你回南晋,还请五郎莫要再胡涂了。”
桓宣沉默了,他望着面前的郎君打扮的女子,感觉本身越来越看不明白她,她清楚是寒微的百姓出身,曾经只是本身身边的侍婢,倒是精通棋艺,知书识礼,善于策画,现在连北魏皇族之事亦是看得如此透辟,对于民气都这般了然,她究竟是个如何的女子?
桓宣终究忍不住,一拍案几怒道:“那三皇子已经要娶虞氏女为妻,你还要留在他身边么?”
孟洛眉头微微一皱,不知桓宣究竟是何意义,只得上前欠了欠身作礼:“洛见过五郎。”
她一眼瞥见孟洛,倒是一副吃惊地模样,睁大眼道:“这……这不是洛娘?洛娘如何会在这里?”
她并不在乎桓宣说的娶妻之事,倒是皱眉道:“莫非是虞家姑子?”
孟洛仿佛未曾瞧见他的肝火,也不再像畴前那样担惊受怕,淡淡道:“洛在平城甚好,并不想回南晋。”故国除了是故国,已经再无让她沉沦之处。
她说到转送别人,沦为玩物之时,桓宣身子一震,望向孟洛的目光里充满了哀伤和懊悔:“洛娘,当日是我一时愤恚,才会将你带去见羯胡人,我并不是想要……”
何玉娘笑了起来,走到桓宣身边俯下身子放下生果:“洛娘现在要唤我作桓夫人了,我与宣郎已经结婚有些光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