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堂外不远,却又愣住步子,转头望着堂中那一双相对而立说着话的人影,脸上的和婉消逝不见了,暴露一丝狰狞来,低低声道:“我毫不会让你再对劲!待到你落在我手里的时候,天然要叫你晓得甚么叫悔怨!”
孟洛还是淡淡地笑着,望着那柄染了血的剑,道:“大殿下并非行伍中人,不会如郎主普通平静,他所要的不过是俊美的小郎,并非埋没杀心之人,不如此不敷以让他撤退。”她忽而抿嘴悄悄笑道:“何况郎主在此,不会让他措置阿洛。如此一来,再无这等肮脏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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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烈顾不得理睬还站在一旁的婉娘,拦住要上前接过药瓶的侍婢,倒是亲身拿过来,走到孟洛跟前,蹲下身去要替她上药。
拓跋烈心中一动,低头望着臂弯里的她,秀美的脸上全然没有了方才那般狠厉断交,只要衰弱和安宁,他蓦地记起她手上被碎片划出的伤口还在流血,顿时一惊,大声道:“快去取上好的伤药来,快去!”
堂中本来平和的氛围顿时烟消云散,拓跋烈皱起眉头,望着惶恐出去的婉娘,沉声道:“休要聒噪,受伤之人是阿洛,不是我!”
看着主子快步去取药,拓跋烈才微微平复表情,让人扶了孟洛到一旁坐下,沉声道:“方才你过分莽撞,如果那拓跋衷真的要措置你,只怕……你便是该听我的话,留在院中等闲不要出来。”
但是她不甘心,毫不甘心,她自小就与拓跋烈一同长大,她的阿娘就是拓跋烈的乳母,与拓跋烈非常靠近,她也是一向在王府中,本来觉得长大以后理所该当也会留在拓跋烈身边,即便不能为正妻,却也会是一个得拓跋烈爱重的妾室,但是这个胡想现在被打碎了!
婉娘发明了他的企图,尖声叫道:“郎主不成,你怎能为她……”她只是个女人呀,你怎能亲身为她上药,只是这话她毕竟未曾叫出口来。
她转头向着拓跋烈皱着眉头道:“郎主,王府自来安宁无事,迩来这是如何了,先前有甚么光禄大夫带人登门,现在又闹成这般模样,却也不晓得是招惹了甚么祸事!”她一副担忧感慨的模样,瞥了一眼孟洛,故作感喟地低下头去。
孟洛微微抬眼,望着她:“多谢婉娘体贴,洛只是皮外伤,用些伤药便好。”
孟洛晓得他的心机,悄悄道:“那柄剑当真是重,幸得方才举了起来,不然可就给郎主掉脸面了。”她语气故作轻巧,惨白的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望着拓跋烈。
拓跋烈对孟洛越是和顺,婉娘心中的恨意越是深重,她长长的指甲在袖子中已经深深掐动手内心,痛苦难当倒是抵不上心中那如同被蚁虫一点点啃咬一点点掏空的痛苦痛恨,她毫不会让这个女人留在王府里,也不会让她呈现在拓跋烈面前!
他强撑着脸面,喝道:“这等卤莽匹夫,竟然如此无礼!还不退出去?!”声音倒是微微发颤,孟洛直视他的眼,他怕了!
她微微将剑尖点在地上,口中云淡风轻地说道:“风骨者,宁死不折!洛本是建安人氏,敬慕昔日先贤之风骨,宁为玉碎不作瓦全,还望大殿下恕罪!”说着倒是微微欠身,只是脸上毫无半点谦虚,只要粉饰不住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