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人出来通传,当下堂中很多人皆是自席上起家相迎:“五郎来了。”“见过五郎。”
孟洛的表示只让他稍稍诧异了一下,便也一笑了之,大步上了石阶,在侍婢的服侍下脱了鞋履,向锦障重重的堂中而去。
桓七郎早已到了,本来正与一旁的王家几位庶出后辈吃酒说话,见桓宣来了,不得不收起笑容,起家立在一旁,这便是嫡庶之别,他不能在桓宣跟前猖獗。
谢家为南晋五大世家之首,权势熏天,富可敌国,便是南晋皇族见了也需谦逊三分,这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了,然后耳闻终不如目睹,直到站在谢府宴客的厅堂前,孟洛才真正晓得何谓钟鸣列鼎、豪奢无度。
固然被面前所见所惊,孟洛倒是晓得本身的身份,她只是步子略缓了缓,面色如旧地跟着桓宣向前而去,没有涓滴地停顿。
桓宣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倒是挑了挑眉,此女不平常!见了谢府这般豪侈的做派,便是平常贵家士族都要赞叹一番,她竟然全然不为所动,若非天生繁华,便是心性沉稳远超凡人,却不知她究竟是哪一种。
可贵的桓宣也是一句调侃,倒让一旁的孟洛有些吃惊,桓宣的性子她已然有所体味,从未曾见他对人如此随便靠近,这位六郎……看这模样做派大抵就是谢府六郎谢凡了吧,他已经是谢家认定了的下一任家主,无怪坐在谢家主位上。
南晋五大世家谢家是仆人家天然是早就坐在席上,有管事忙繁忙碌地号召通传客人,桓家也已经都退席坐下,先前追着桓宣含情脉脉的姑子倒是王家姑子,她跟着王二郎王裕入了席,只是一双眼还是不住往桓家人所坐之处望过来,天然是望着桓宣。另有虞家为五大世家中最末,也已经早早到了,与世人扳话着,没有来的只要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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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宣的眼中也微微有了笑意,没有平日面对别人时的防备谨慎,微浅笑道:“六郎又何必讽刺我,我人在谢府,莫非你会不晓得?”
孟洛此时只感觉心跳蓦地加快了,竟然按捺不住孔殷,跟着世人一起望畴昔。
离桓宣席位不过数步之遥的首席主位上,一名大袖靛青素绫袍服的年青郎君正半靠在身后美艳侍婢的怀中,开朗地笑着向桓宣遥遥举杯:“一别也有半载,宣郎好狠的心,来了谢府却也不肯见我呢。”
孟洛并不感觉如何,只是粗粗看了一眼,更多留意的是前面那位何二郎。她看得明白,对世人看本身mm那般痴迷的神采,他眼中闪过了一抹对劲之色,仿佛本来就是要如许的景象。
只是当他瞥见桓宣身后跟着的孟洛时,倒是目光微闪,暴露一丝惊奇之意,这名侍婢如何瞧着有些眼熟?何时桓宣身边收了这么一人?这抹讶异之色,并没有因为桓宣退席,孟洛踞坐在旁便消逝了,反而是越来越浓,他不但盯着孟洛仔细心细地打量了起来,神采更加奇特。
桓宣恍若未闻,只是行动翩然,走到桓家的席位上安然坐下,孟洛天然也是跟着他到了席上,作为贴身侍婢,只能踞坐在桓宣席位旁的锦垫上,随时听候叮咛。
厅堂名为金谷,高檐斗拱,朱柱素壁,丹楹彩绘栩栩如生,堂上覆以翠绿琉璃瓦,竟然是南晋皇宫都甚少能见的,在谢府倒是不值一提。厅中并无壁障,却以数十丈高贵精彩的锦缎围作樊篱,素净富丽的锦缎中人影绰绰,笑语不竭,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