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民?”康亲王冷哼一声,“凉城本是天下名都,百姓安居乐业,本来能够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如何一夜之间冒出这很多暴民来?”
衙役们面面相觑:动乱的商贾人数几倍于他们,怎能抓得了?幸亏这时候见到方才逃脱去报信的守备军搬了救兵来到,乃是一支五十人的巡查步队,个个都端着明晃晃的兵器。夷馆跟前的情势这才逆转了过来,有些怯懦的贩子立即逃之夭夭,走得稍慢些的,则被官兵团团围住。不一会儿的工夫,肇事的世人便被全数礼服,多数低声抱怨兼告饶,只要几个还呼喊着:“如何?还自称天朝上国礼节之邦,我们既没有偷也没有抢,凭甚么抓我们?敢情是想把我们的铺子也查封了,好拿财物去充公,是也不是?”
待他急仓促的来到大树营,那边他的师爷也和公孙天成带着人到了。只见褴褛棚户之间倒毙着几十个衣衫褴褛之人,个个七孔流血,死状可怖。孙晋元差点儿吐出来。捂着鼻子道:“还不快查查有何线索?”
公孙天成皱起眉头,又问:“那你一共运了多少竹篓瓦罐出城去?”
少年小虎认得白赫德,不由哭得更悲伤了:“白爷爷,我大哥真的被神仙接走了吗?那其别人呢?如何不接我一起走?”
他们不喊还好,一喊出声,世人都晓得是孙晋元到了。有人马上嚷嚷道:“就是这个狗官!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倪掌柜抓了起来,又把宏运转给查封了。说甚么宏运转是万山行的翅膀,制造假官票棍骗朝廷的银两。世上哪儿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倪掌柜的为人如何,宏运转是如何一家铺子,我们和他们做过买卖,莫非还不晓得吗?如何能单凭倪老板是西瑶人,就把他抓走了?我们这里这么多西瑶贩子,是不是也全都要抓走?我看底子就是楚国朝廷故意针对西瑶!”
“大老爷审案天然轮不到我们过问!”有人道,“但是大老爷抢我们的东西,莫非还不准我们开口么?我是临渊会馆的,宏运转的倪掌柜就是临渊人,对我们会馆老是慷慨解囊。西瑶人出来闯荡买卖,讲究相互照顾,亲如一家。倪掌柜就仿佛我的手足普通。现在他被人诬告,不但我要管,我们统统临渊会馆的人都要管!”
“这群贼人可真是够绝的!”孙晋元顿脚道,“你们快去看看另有没有活口,或者有人见到贼人的面孔也说不定。”
“必然,必然。”程亦风承诺着,即送白少群出门去。不过方到门口,便见一个康王府的仆人风风火火地跑来,道:“大人,郡主找到了!”
蒋森一时被骂愣了,半晌,才结巴道:“白……白大人……草民是闽州米业会馆的蒋森……当……当年大人在江东总督任上的时候,小人曾经拜见过您……此次进京来……阿谁……大人那天差人来商讨捐粮赈灾的事,小人还托府上的那位管事向大人问好呢!”
兵部的小吏得令便去照办,暗想:这几近就是兵戈的架式了,哪儿是抓贼呀?不过这贼残暴至斯,的确和当年挟持冷千山的杀鹿帮不相高低,不知他们有多少人马?又到底从都城骗走了多少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