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如许说。”程亦风忍不住道，“樾国出兵与否还只是传闻，即便出兵也要到八月。现在天江大水即将淹没南边大片农田，那边是我国高低的衣食所依，如果南边被毁，西瑶说不定就乘机攻过天江来。当时，我们想撤退都没有处所撤了。”
好啊，搅屎棍！程亦风甩着满脸的水，实在猜也该猜到了，崔抱月就是这些人的木偶。她纠集起一支娘子军步队到闹市中来宣讲报仇的事理，所说的每一句话又如此有煽动性，底子就不像是临场阐扬出来的——恐怕背后冷千山等人已经考虑了无数回了。
“哼！”司马非气得一甩袖子。
便听崔抱月对围观的行人抱拳道：“现在樾寇横行，朝廷却重用那些没有脊梁骨的墨客。只是一条大青河，莫非我们就不能打畴昔让强盗们血债血偿吗？就非要比及樾寇再逼迫到我们的家门口来？到了当时候，恐怕满朝的文武又像十几年前一样逃了个洁净，只留下我们老百姓任人宰割——众位父老，你们说，我们究竟是打，还是不打？”她身后的妇女们即齐声呼道：“打！”
“你畴昔——”司马非接口，“他娘的，平原只能看几十里，因为那前面是苍岭山脉，你安晓得玉旒云不埋伏在山里？到时候是你一船一船运兵运粮快，还是她冲出苍岭在平原上杀你快？”
“是，是，是，必然，多谢兄台……真的没伤着么？”
“好。”竣熙听程亦风方才的一番话，已经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凡他有发起，怎会反对。
臧天任道：“这‘生’指的是司马非老将军，老当益壮，生龙活虎，特别提及话来，活象是贩子之人。”
程亦风的确是想为国度效力，不过却不是为党争效力。他义愤填膺，回家就写辞呈。可惜，如何辞也辞不掉——那兵部的彭汝愚尚书大哥体衰，大部分时候卧病在家，底子不办公。而兵部左侍郎不平程亦风厥后居上，本来想闹辞职以示不满，讽刺的是，他却辞成了，程亦风一时候仿佛成了兵部代理尚书。
臧天任笑笑：“这个‘病’字，天然另有其人，指的乃是冷千山、董鹏枭、鲁崇明和向垂杨四位将军，他们都各有芥蒂，以是把个兵部也闹得乌烟瘴气。”
“圣旨总还是要的。”张千总道，“将军如许一说，卑职倒俄然想起一桩事来——这惊雷大将军玉旒云并非皇后的弟弟，而是皇后的mm。不知何故，她打小一向女扮男装，多年来，樾国高低都健忘了这件事，是比来庆澜帝要给她赐婚，才闹了出来。”
伴计看他那模样，估计是个酸腐的读书人，因而就拣了狷介者爱听的话来讲：“老爷千万不要胡说话。信义当既然有贵妃撑腰，岂能让别人熔这金孔雀？别说是熔这孔雀，就说先前，他们逼债逼死了人，官府也不敢管的。”
对此，程亦风只要苦笑。两人都沉默了半晌，看内里落日西下，远近的房屋都浴在温和的红光当中，显得光阴如此静好，便又发了些酸腐的谈吐，接着喝酒。一时又听楼梯口响起一阵胡琴之声，见一个老者带个卖唱妇人走上楼来，一起唱着“又寄征衣去，迢迢天外心”，挨座儿求赏钱。有人抱怨曲子太愁苦，要唱个香艳点儿的。程亦风和臧天任即嗟叹：“世事如此，叫人怎不愁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