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天子的小舅子，就放肆至斯——”司马非讨厌又不屑，“既然樾国天子对他言听计从，是否他调遣军队都不必圣旨？”
争了大半天，元酆帝终究不耐烦了，说：“现在朕少管朝政，都交给太子。你们去找太子吧。”
而偏此时，却听内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樾寇杀我们，我们没有不杀他们的事理。”
程亦风道：“他不上朝，我就被赶鸭子上架，苦也！苦也！不过，为甚么他是‘老’而不是‘病’？”
这争端虽关军务，但程亦风本是文官，是户部派给耿近仁的粮道，且事关官员功过，又要吏部参与，以是一“咨议”就把崇文、靖武两殿都调集上了。两边唇枪舌剑，闹得不成开交，论争一向持续了三天——程亦风开端实在不明白为甚么要把这事闹大，要把其他统统的军国要事都丢在一旁来会商落雁谷究竟是胜是败，程亦风和崔抱月究竟谁是豪杰，谁是懦夫，谁是牝鸡司晨……不过，当那场论争靠近序幕的时候，他俄然“顿悟”了——啊，固然司马非和冷千山等人同属主战派，但主战派当中另有派系。如果程亦风是豪杰，落雁谷是他的成名之战，那么司马非是发掘他的人，也就连带地成了落雁谷的功臣之一，将来“乘胜追击”的主帅天然非他司马氏莫属；反之，如果程亦风是懦夫，落雁谷是他形成的国耻，而崔抱月倒是巾帼豪杰，那么冷千山等作为发掘她的人，则把握了“报仇雪耻”的主动权。
不过，两殿咨议的成果却让他笑不出来——落雁谷楚军“虽败犹胜”，程亦风功不成没，调为兵部右侍郎；崔抱月女中豪杰，可谓典范——至于如何封赏，礼部、吏部都没有先例，是以奏请皇后娘娘决计。
司马非没想到本身一手提□的程亦风竟然“临阵背叛”，不由愣住。冷千山却找到了话茬儿：“撤退？程侍郎仿佛最善于的就是撤退了。畴火线能撤到依阕关，又能从依阕关撤回了大堰关——你是说将来樾寇来袭，就要撤退到南边吗？本来这就是你的奇策啊，太子殿下可听到了？
“公然是娘们儿的脾气。”众臣中有人说，“合该就着这大好的机遇打过大青河去。”
“好，是女豪杰到了！”程亦风将崔抱月所受的封赏奉告臧天任：皇后亲技艺书“巾帼豪杰”匾额赐她，又着工部马上去赣州崔家门前构筑纯洁牌坊和忠义牌坊——须知古来构筑牌坊，按例要比及人身后，此所谓“盖棺定论”，给活人修立牌坊的，少之又少。而牌坊又分四等，即，御制、恩荣、圣旨，和敕造。此中以“御制”为最高，系皇上主动提出，并从国库拨银修建；“恩荣”次之，为皇上提出，而处所自筹银两制作；“圣旨”要处所官员先上奏章，呈报或人功德，皇上同意，下旨后，处所出资制作；“敕造”为最末一等，只要天子口谕，仍由处所自资修建。崔抱月双十韶华即得两座御制牌坊，乃无上殊荣，只是她却没有回到故乡，而是独安闲都城住了下来，传闻上九卿下九流都同她来往非常密切。
冷千山道：“事关严峻，岂有诬捏的事理？我的探子就在内里候着，请太子殿下准他上殿来亲口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