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大人,”这是那种罗汉豆的陈县令,“下官只耕五亩地,所出悉数上缴。”
但是踏进门槛去,他即傻了眼:内院杂草丛生,到处破砖残瓦,底子没法居住。再来到馆后所谓“旧营”一看,除了断壁颓垣以外,只要一些草棚罢了,固然气候阴沉无雨,但在此安营和露宿城外全无别离。
老头仿佛看出了他们的疑问:“两位大人莫非想到总督府去了?康大人平常可不住在总督府呢,他在城南的清冷山上修了座皇宫似的的园子,带着六个姨太太在内里欢愉。现在那整座山都是他的啦,连上山打柴也不准!现在因正逢着京里的一个郡主来玩耍,清冷山让给郡主住了,他才临时搬回了总督府里来。”
既然敢叫人问,此事若非千真万确,就是先前筹议好的谎话,顾长风不屑理睬,只道:“一派胡言!你南边七郡的含元仓、存嘉仓、蓄瑞仓,各有粮窖数百座,存粮皆在百万石以上。顾某七年前母忧返家,还曾伴同上一任的林大人巡查过粮仓,其储备,可供七郡百姓饱食十年以上,即便比年灾荒,也决无有调粮施助的事理。你作何解释?”
顾长风点点头:“老朽和这位石将军,带了本地籍贯的一万五千军士前来治蝗。蝗蝻一天不灭,老朽就一天不分开南边。”
罗满见状不由火了:“好个康申亭,吃了熊心豹子胆么!将军,让部属去他的总督府里把他揪出来问个明白!”
又是一个进不了城的呀。兵士们耷拉着怠倦的眼皮,并不重视。然那马车到了近前,赶车人“吁”地喝了停,就直冲城楼上喊话道:“不要命了么,这时候就关了城门!还不快来翻开!”
石梦泉暗道:这何尝不是一个别例,但是倒是下策。康申亭的粮食上又没写着“官”字,他要一口咬定是他本身的,这便师出知名,更加,倘若粮食底子就不在清冷山上,岂不还被人抓到了把柄,闹出个天大的笑话?
一行人来到了总督府,那房舍的范围虽不及太祖亲耕的旧营,而设想却万分精美,装修也非常讲求,除了前面有处大堂为平常办公之地外,前面到处是景,美满是南边园林的修建气势,底子就不像是官邸,而像一处行宫。
话未说完,赶车的老头却畴前面插口了:“哎哟,老爷,别怪老儿偷听您二位说话――您说那康大人收粮呀,古怪的确是很多,坑死人啦!”
他也站起了身来:“这就去见康申亭。”说罢,带领世人走出府外。
看她一团孩子气,石梦泉也懒得与她叫真,浅笑道:“如果在京中,郡主的确能够赐微臣极刑。不过,微臣现在安平,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微臣另有要事,失陪了。”说罢,独自要走。
石梦泉清楚部下的脾气,笑道:“不错。就和兵戈一样,人家射一箭来,我们就还一箭畴昔。康申亭要叫我们过不舒坦,我们恰好要过得舒舒畅服给他看――趁着现在时候还不算太晚,我们且分头去采购什物来,桌椅,床铺,帘笼……这些东西我们虽可姑息,但要把顾大人安设安妥。别的这些窗户的窗纸也都褴褛了,不管如何,要把门面修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