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申亭只是嘲笑:“那就杀杀看!”
“这甚么?”愉郡主逼问。
“本来是没有……”护军道,“不过,京里有人运了粮食来,已经进了城,也不知这时运到粮仓了没有……”
石梦泉点点头,兵士立即得令而去。此时梁冉已经只要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力量了,康申亭的脸则仿佛那铜佛像,阴沉生硬,不知是愤恚多一些还是悔恨多一些。
石梦泉朝康申亭做个“请”的姿式:“收粮秤粮这些事,石某是一介武夫,不知要如何操纵。康大人应是驾轻就熟了吧。”
正说着,门口一声笑:“哟,人都请齐了,如何恰好没有我?”
本来是提示本身,当天夜里的冲犯。石梦泉暗想:你还真能毒死我?顶多不过又是拿了醋来给我喝罢了。我且闻一闻气味,再戳穿你不迟。
“还不去掌秤!”石梦泉朝官秤、官斛一指。
他的神采仍然乌青,可这时却多了三分傲气,把脖子一梗道:“你们又不是钦差大臣,凭甚么在此按律量刑?不到刑部过了堂,我就还是堂堂南边七郡总督。何况,你们有何证传闻我欺君罔上?安平这里堆积南边七郡的粮食,除了安平是我总督府收粮外,别处自有县令、巡抚卖力。他们要造假,岂能赖在我的头上?就安平本地收粮一事,向来都是梁冉一手筹办。就是粮库的册子上也都是梁冉的名字。他私改官秤、官斛,又贪赃枉法,现在诬告本官,本官可要到刑部大堂上去和他论个明白!”
愉郡主瞪大了眼睛:“你……你……我恕你就怪了!”
公然,道上一辆水车正辘辘驶来。
在场的众百姓谁不晓得师爷不过就是仆人的舌头?都叽里呱啦地聒噪:“胡说八道,石将军可不是瞎子呢!石将军有阿谁……甚么,尚方宝剑――就砍了这个赃官!”
石梦泉底子不答,如同眼里没有她这小我普通,只和一众部下在夜色里疾行。
含元、存嘉、蓄瑞三仓地窖的粮食全数运返仓中,更在总督府前设秤七天七夜,退还安平百姓被强征的粮食。紧接着,石梦泉遵循籍贯将兵士编为七队,由顾长风讲授了灭蝗的要旨,返还各郡故乡,下田耕耘,并商定,顾长风轮番在各郡巡查解难,共商治蝗良策。
顾长风倒仿佛故意要成全小孩子的心愿,道:“各地自铸银两,的确成色不一,各朝各代都大为头疼。但我国自太宗时设立了公估局,把外埠流入的银锭批明成色且说明重量,成色低于律法之规定的银锭不予批估,需求重铸增色。以是,现在银锭的重量纵有不同,也非常有限,郡主若用来做砝码大略估计重量,总归不会差出一百多斤。”
愉郡主不由得火冒三丈,一径撵到他的身边:“你到底想干甚么?鬼鬼祟祟的!你找玉旒云向皇后娘娘告状,我就不会找我翼哥哥向皇上告状么?你敢在处所上胡作非为――喂!”
废不了君臣之礼,他不得不放动手里的锄头前来拜见。
“哎哟,我的亲娘呀!”娇荇低声道,“难怪玉旒云谁都不怕,这一伙人都是有妖法的!”
梁冉的手已经抖得底子就办不得事了,要将米袋子卸下来,舞弄了半晌也没个动静。顾长风干脆上前亲力亲为,将米倒进了官斛当中,张了一眼,道:“石将军请看,这里量过也不及五斗――连六十斤都不到,看这标尺,只要四十五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