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风吃紧追上:“老先生,您几次指导晚生,晚生感激不尽。只是晚生驽钝,老先生昨日所留‘鹿鸣’之诗,但是讲的山贼么?要如何破贼,可否请老先生指导迷津?”
“方才自有阿谁姓邱的匪首在我们手上,现在大人纵虎归山,万一……”
老者摆手道:“老朽何敢经验大人?大人也不必‘老先生’长,‘老先生’短了。总算你我有缘。老朽复姓公孙,名叫天成。”
唉,真的败了!
猴老三脸上又疼又痒,没心机揣摩公孙天成的企图。而公孙天成也没有在他面前逗留,走到了大嘴四的跟前,道:“这位必然是四当家了,传闻你有三寸不烂之舌,腐朽能吹能奇异,奇异又能吹成腐朽,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可就是兵家的上上之策了。”
“啊!”程亦风骇然:冷千山假押送粮草之名企图屯兵远平,但为免遭人思疑,只带了不到一千余部众前来。倘若操纵郾州饥荒当场征兵,岂不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变出一支军队?
大嘴四又喊道:“你才戋戋百人,而我在这林中就已埋伏了五百。何况其间离你的大营另有4、五里的路程,我把你围得铁桶普通,你连个求救的信也报不出去,你忍心看着你的兵士全军淹没么?”
“那还用问?”邱震霆道,“他奶奶的,谁敢杀俺的乡亲父老,俺就把他跺成八块!”
“我们都不怕死!”帮众们被先前邱震霆的一番剖明所震惊,“只要朝廷肯放粮食给我们家里的人,咱就死了有甚么干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豪杰!”
公孙天成点头:“不错。老朽早也说了,手腕无所谓高低好坏,只要达到目标就行。大人要对于这伙鸡鸣狗盗之徒,又要使他们败得心折口服,恐怕也得用点儿鸡鸣狗盗的战略。”
程亦风一愣,见那老者背着采药的篓子,手把锄头,正立在本身身边。他赶快起家施礼。
公孙天成道:“天下无主,群雄逐鹿。而这伙山贼却不在乎鹿的死活,只要抓来宰了,吃下肚就好,是为‘杀鹿’。不过,这是畴前的帮主取的名字,现在的这个邱震霆帮主则是一介莽夫,除了善战以外,并不晓得这很多典故了。”
这个事理程亦风当然也晓得,但是他明白,要叫邱震霆心折,便不成以多为胜。
“唉!”黑男人长叹一声,“俺邱震霆可贵想和甚么人堂堂正正地比试,现在又要使出些卑鄙的招数来!我看即便胜了,也没脸去见人了。”
公孙天成对程亦风面授机宜的时候,邱震霆也回到了盗窟里见他的弟兄。杀鹿帮一共有帮众一百七十三人。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同进共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被公孙天成所点评道的那几位“鸡鸣狗盗”之徒,实在就是他盗窟的别的四位当家:二哥诨号“管不着”,最擅妙手空空之术,畴昔以摸人荷包为乐,自来到鹿鸣山后,但有弟兄劫来宝箱宝匣的,都请他开锁。三哥本姓侯,因爱好练习鸟兽,又可驱鸟兽为己用,得了个雅号叫“猴老三”。四哥诓人有术,自谓“骗死人不偿命”,本名已不为人所识,只称他做“大嘴四”。至于五哥,本是个女人,且是猴老三的老婆,只因盗窟中叫惯了“哥”,大师也就不计算,她最喜好熬煮毒药,设想构造暗道,不过本帮兄弟有个头疼脑热,她也能药到病除,别的她还足智多谋,是以得了个外号“辣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