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震霆思考:“按理是该乘胜追击,但是船只咱都藏在上游,恐怕取了船已来不及了。”
邱震霆本想给他出困难,未料他竟一口承诺,并且当即松了绑,也愣了半晌没说出话来,直愣愣地盯着程亦风看。而这一晃眼的工夫,程亦风倒“哧啦哧啦”把二十来个山贼都松开了绑。
程亦风一呆。邱震霆就哈哈大笑起来:“程大人,你不要装了。你的事,俺都跟姓冷的部下探听清楚了,你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官,公报私仇的事你做不出来,不消激俺啦。”
世民气里痛恨,但想想若非本身违约在先,放出植物,也不会招楚军投掷蜂巢,到头来是自讨苦吃,因而嘲笑着,不搭话。
辣仙姑一听,的确岂有此理,瞪着管不着,而后者则面有惭色,低声解释道:“踩盘子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在挖这个地窖,鬼鬼祟祟的。今儿去就筹算看看藏了些甚么东西――那边面一层一层的门,一道一道的锁,我如何推测内里是空屁……到头来,还把本身锁出来了――哎,老三,老四,你们的脸如何了?”
并不晓得水中有多少人听到了他的号令。他在危急只下只能憋住一口气朝岸边疾游。实在忍不住了,才出来换口气,却陡觉头上噼里啪啦,仿佛落雨,敏捷地仰脸看看,却立即被浇了满脸泥――本来是已经到达对岸的楚军正用几架简易的投石机朝鹿角溪里抛洒泥土,泥土打到流火之上,火势立即减弱,没得半柱香的工夫,鹿角溪当然成了烂泥汤,但水面上的火也燃烧了。杀鹿帮的各位泡在泥水里,固然满头污泥狼狈不堪,但却没有受甚么重伤。邱震霆晓得是程亦风救了本身,又是惭愧,又是挫败,各种滋味齐上心来,无处宣泄,终狂叫一声,振臂狠狠在水面上敲了几下:“奶奶的,算你短长!”
这可好,邱震霆想,他瞧不清阵前的动静,看他还如何发号施令。
仍然不见程亦风出面,楚军中的群情倒响了些,仿佛军心大有摆荡,辣仙姑笑嘻嘻对邱震霆道:“大哥,这叫不费一兵一卒,哄人投降。我知他方才灭火救你,你内心感觉欠了他一个莫大的情面。我现在也不伤他部下,总算两下里扯平了吧!”
邱震霆低头道:“既然承诺了,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不过……”他踌躇了半晌:“现在粮草只剩三十万石,程大人看……”
辣仙姑急得咬牙又顿脚:这个傻大哥,还恭敬那姓程的!不晓得人家有多奸滑,就是吃准了你不敢杀他!
邱震霆大为惊奇。杀鹿帮的众匪贼们有些原在鼓掌喝采,看这景象都怒骂道:“不知死活的书白痴,我们老迈放你一条活路,你倒不识好歹!看爷爷射穿你的脑瓜子!”乱糟糟的,真有好几支弓箭对准程亦风。
“唉!”黑男人长叹一声,“俺邱震霆可贵想和甚么人堂堂正正地比试,现在又要使出些卑鄙的招数来!我看即便胜了,也没脸去见人了。”
匪贼们早就杀来了劲儿,何用他叮咛,连喘气的机遇都不给楚军,眨眼的工夫已把敌手逼到了水寨上。楚军退无可退,前排的人架起盾牌,支起长枪,而后排的军士则弯弓搭箭,向杀鹿帮的匪贼们射来。众匪贼从速举起盾牌防备,邱震霆本身向来不喜带盾牌,这时上不得阵前,骂了句粗话,从背后拿过弓箭来,拉满了,对准水寨上程亦风的脑袋,但放箭时却把手稍稍举高了些,“嗖”地畴昔,不偏不倚正挑去了程亦风的冠帽。他瞧见程亦风身边的小校惶恐到手脚乱舞,连拖带拽,要把程亦风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