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边上的贝叶洞门里人影一闪,有个扎着双丫髻的小丫环颠颠儿往回跑进了王姨娘的屋里,“姨娘,我瞥见那郑妈妈将八老爷拽进秦姨娘屋里去了,那莫姨娘好活力呢。”
陈妈妈说的没错,这些姨娘们,没孩子的便可劲儿地勾*引爷们儿要有身,有了闺女的就想闺女嫁得好,有了儿子常常就不好说了,幸亏她院子里的小妾还都没有儿子。
陈妈妈也瞥见了地上掀翻的桌子,混乱的桌布,和满地碗碟的碎片,目光凝了一凝,又放缓了,“莫姨娘无端如何生这么大气,过会儿还要奉侍老爷,这眼睛都哭肿了,老爷该心疼了。”
那郑妈妈抬起眼泪鼻涕横流的老脸,冲着莫姨娘就吼道,“莫姨娘好狠的心,我家蜜斯病得那么重,你竟然一句体贴的话也无,只会横加指责,”然后直接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哭起来,“我的蜜斯好命苦呀,进门这才几天呀,就没人管没人问呀。我的蜜斯呀……”
八老爷精*虫还未上脑,冷不防见那牖窗先人影一闪,抄手游廊绝顶的宝瓶洞门里冲出了小我,定睛一看,恰是那郑妈妈。
那秀莞?这个不循分的呢?
阮氏就道,“给我盯紧了她,比来老太太管家,说不定一个不慎门房松弛,恰好给她机遇暴露马脚。”
王姨娘点了点头,这秦姨娘识文断字,能给八老爷红袖添香,身边另有个颇豁得出去的郑妈妈,比她有才,比她能装,比她年青,这下子赵姨娘也迟早给挤兑得没了活路。
阮氏就道,“这是天然,若这莫姨娘那么有本事,我当年也不敢让她进门。”又问,“西边两个院子没动静吗?”
陈妈妈道,“没有。”
莫姨娘仿佛被掐住了嗓子眼一样,吓得立即收了声,她还没来得及再看一眼方才本身作的一地狼籍,陈妈妈就出去了,身后还跟着个小丫环。
如果是两件独立的事,倒是能够蒙混畴昔,而现在看来,这两件事都和赵姨娘有干系,这就找到了共同点,申明赵姨娘必定有题目。
陈妈妈看她的神采就晓得她心中所想,又看了下满地狼籍,笑道,“姨娘还是快些叮咛丫环将这里清算一下,再将隔扇都敞开通通风,老爷最是爱洁净,闻到这菜味儿,该睡不平稳了。”
陈妈妈心中一凛,从速提示道,“太太可要把稳,那些虽说都是庶女,却也干系到太太的名声和蜜斯的出息,不成意气用事呀。”
这时她的丫环金兰急慌慌冲了出去,拖着莫姨娘的胳膊就要将她拽起来,焦心道,“姨娘莫要哭了,陈妈妈来了。”
陈妈妈立即心领神会,难堪地摇了点头,“并没有人擅自和内里的人联络。”
八老爷是真信了,并且真的心急如焚,不是他笨得无底线,而是他底子没见过这架式,脑袋没转过弯儿来。
那丫环一惊,细心想了想,道,“姨娘真是体察入微,那秦姨娘和赵姨娘都爱穿素色的衣服,也都爱装荏弱不幸,只是赵姨娘毕竟是丫环出身,小家子气了些,还不识字,和八老爷说不到一块儿去,倒是这秦姨娘……”
小丫环乐呵呵出去了,王姨娘身边服侍的菊芳就道,“这莫姨娘进府七年了,向来只要她抢别人的,还向来没被人抢过,她铁定要恨死那秦姨娘了。”
陈妈妈瞥了眼那金镯子,笑着点了点头,“姨娘客气了,我这就去,毫不迟误了姨娘。”说完回身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