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点了点头,这秦姨娘识文断字,能给八老爷红袖添香,身边另有个颇豁得出去的郑妈妈,比她有才,比她能装,比她年青,这下子赵姨娘也迟早给挤兑得没了活路。
那郑妈妈将八老爷往门里一推,反手阖上了隔扇,见莫姨娘追来,还挑衅地往莫姨娘的方向啐了一口。
莫姨娘繁华繁华的日子太久了,体力不济,提裙去追,过了宝瓶洞门,却见八老爷已经被郑妈妈拉进了秦姨娘屋里。
陈妈妈回到阮氏屋里,秀荪已经回浣石山房照顾气着的老太太了,明天晚膳不在葱介轩用了,陈妈妈就把苾芬馆里的事汇报了一遍。
阮氏就道,“不愧是老太太屋里出来的,这么多年,我竟看不透,经常打罚姨娘也让她作陪,她也没有涓滴不满,让誊写就誊写,让罚跪就罚跪。竟然连喜怒哀乐都不形于色。”
莫姨娘气得面前一黑,手里的帕子都要撕烂了,狠狠地顿脚,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这个贱*人!
她不由得又对劲了起来,那赵姨娘前些日子惹怒了太太,合法缩头乌龟,那王姨娘每天清心寡欲跟个尼姑似的,可不就只剩她了吗?
八老爷精*虫还未上脑,冷不防见那牖窗先人影一闪,抄手游廊绝顶的宝瓶洞门里冲出了小我,定睛一看,恰是那郑妈妈。
而近几个月却产生了两件不成思议的事情,先是赵姨娘房里的香炉内发明了一块完整的毛麝,再就是此次,赵姨娘母女明显早就晓得秦姨娘的存在,并且在秦姨娘入府这件事上着力不小。
至于那打碎的瓷器,都是本年官窑新出的粉彩碗碟,当然是小厨房管器具的妈妈去索赔,这件事就不消她亲身管了,这一套餐具砸了,莫姨娘这一年都不消领月钱了。
陈妈妈想了想,就道,“她们这些做姨娘的,有闺女当然是想闺女嫁个好人家。”
那郑妈妈抬起眼泪鼻涕横流的老脸,冲着莫姨娘就吼道,“莫姨娘好狠的心,我家蜜斯病得那么重,你竟然一句体贴的话也无,只会横加指责,”然后直接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哭起来,“我的蜜斯好命苦呀,进门这才几天呀,就没人管没人问呀。我的蜜斯呀……”
陈妈妈道,“没有。”
王姨娘喝了口茶,长出了口气,“南边院子里另有个赵姨娘呢,你可感觉那秦姨娘和赵姨娘,有点像?”
赵姨娘传闻秀莞被罚,晓得了接秦姨娘返来这事和她们娘俩脱不了干系,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王姨娘则战役常一样,非常沉得住气。
陈妈妈瞥了眼那金镯子,笑着点了点头,“姨娘客气了,我这就去,毫不迟误了姨娘。”说完回身出了院子。
莫姨娘气急了,正要上前厮打,八老爷却快了一步道,“别哭了,快带我去看看。”
这时她的丫环金兰急慌慌冲了出去,拖着莫姨娘的胳膊就要将她拽起来,焦心道,“姨娘莫要哭了,陈妈妈来了。”
“太太料事如神,那莫姨娘公然没争过秦姨娘,被气了个半死。”陈妈妈看阮氏神采还好,趁便拍马屁,让主子欢畅欢畅。
陈妈妈也瞥见了地上掀翻的桌子,混乱的桌布,和满地碗碟的碎片,目光凝了一凝,又放缓了,“莫姨娘无端如何生这么大气,过会儿还要奉侍老爷,这眼睛都哭肿了,老爷该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