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塘仍然只是立在那，后背看着墙，一动不动，面前此人的坦白，仿佛并没有令他有任何欣喜的感受。
“徐先生。”黎塘率先突破了沉默，也不出来，靠在庙门边上兀自坐下，声音冷冷的，听上去又仿佛埋没着一点落寞。
哎呀呀，这可了不得，爷爷年纪这么大了，还生着病，不可，他就是拖也得把爷爷拖走。
既然被看破，黎塘也干脆不遮不掩，归正他本就没想过要与人迂回：“我想晓得，十八年前，到底生了甚么？”
“白……白宸……？”黎塘的嘴里呢喃着甚么，神采有些说不上来的奥妙。
挥起的拳头逗留在氛围中，迟迟没有落下，余仁双看着黎塘，俄然浑身的力量就像被抽干了一样，寂然跌坐在地。
“你也是幽灵？”余仁双的口气听上去有些不成置信，转而又否定道，“不，你不是，人鬼殊途，你找我做甚么？”
黎塘恐其不肯说实话，毕竟事情畴昔了二十年，而内里牵涉的干系也绝非他设想的那么简朴，不然偌大的唐家，如何会在一夜之间被烧得干清干净，却无人敢查，成了悬案？
余仁双的眼神一动，双瞳顿时一个收缩，十八年了，另有人会记得当年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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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塘要徐晟涵揭开那层伤口上的血痂，本就是能人所难。
狗蛋儿见黎塘一动不动地蹲在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他，又仿佛没有在看他，手里举着弹弓，在黎塘的面前扬了扬。
“跟你一样，一个复仇的幽灵。”黎塘的目光不晓得看着那里，仿佛并不防备面前的这小我，“余仁双，反过来就是双人余，那便是徐姓。”
那人闻声这宣称呼的时候，浑身一颤，脑筋里“轰”地一声，顿时健忘了要如何思虑，深吸了一口冷气后，摆正了身子，坐在草堆上：“你是谁？”
看模样，这个年青人不过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如何会究查起十八年前的旧事？他到底是谁？
余仁双先是一愣，再是放声大笑：“目标？我没有目标。”转而盯着黎塘的眼睛，抬手指了他两下，“你有，你找我是有甚么目标的吧？”
他苦笑着摇着头，好久才出沙哑的声音:“你说的没错，我不是甚么余仁双，也不是甚么浅显人，我是阿谁死了十八年的徐晟涵的幽灵。”
他再一次打量着黎塘。
存亡皆由天命，他或许不该多管闲事，坏了端方。
闭着眼，黎塘一味地接受着。余仁双恨，他又何尝不恨？二十年前，他还不过是个幼儿，却要眼睁睁看着双亲被人殛毙，惨遭灭门，谁又曾怜悯过他的不幸？